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黑暗,一望無際的黑暗,仿佛處於其中的身體在停止不住往下墜落,無止息。
唯有聽過的戲曲不符和黑暗循環從耳邊響起,仿佛一束光,拉著她阻止她被黑暗吞噬。
“雪舟!雪舟!”
“舟舟,你快醒醒!”
“雪舟,醒過來,拜托了!”
有人在耳邊呼喚,熟悉的嗓音讓僵硬的心髒開始跳動,黑暗裏的人兒回過神來,身子開始劇烈掙紮。
“放開我,我要出去!”
秦雪舟在黑暗中掙紮著,黑暗仿佛有一條條看不見的線禁錮著她。
“放開我!”
不知是不是努力有了結果,黑暗被秦雪舟掙紮出一道光明的口子。
隨著秦雪舟的動作,她每動一下,口子撕裂一寸。
發出光明的口子越來越大,呼喚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直至……口子被撕裂到秦雪舟整個人那般大小,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口子襲來。
禁錮著秦雪舟的黑暗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放手”了。
而光明就在那一瞬間將秦雪舟吸入……
光,照進眼睛,秦雪舟動動眼皮,睜開雙眼,然後周圍一片驚呼聲。
“秦姐,雪舟醒了!”激動的聲音讓秦雪舟有些淚目。
秦雪舟眨巴下眼睛,適應了太陽的光線後扭過頭,看到了圍繞在床邊的一行激動興奮的哥哥姐姐們,還有……坐在凳子上緊閉著雙眼顫抖到不行的秦媽媽。
“秦媽媽……”秦雪舟躺在床上太久,不僅嗓音啞啞的,身體也虛的慌,但還是抬起手朝秦媽媽伸過去。
“哎!哎!”秦媽媽應答著,緊閉的眼中流下淚水,伸手摸索著撫上秦雪舟的臉。
秦雪舟看著被避過的手,愣了愣。
秦媽媽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閉著眼睛?
秦雪舟不解。
不需要她張口問,就有人為她解答了這個疑問。
楊梅蓉姨姨穿著戲服,站在秦媽媽的身後抬著袖子掩麵而泣:“小舟,你醒了就好。你不知道,你秦媽媽怕你真的沒了,哭瞎了她一雙眼睛。”
秦媽媽在楊梅蓉說的時候就著急的想要製止接下來的話頭,但無濟於事,依舊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秦雪舟能感覺到在楊梅蓉說話時其他人的眼神,隻是她現在的年紀太小,看不懂他們眼中的複雜。
楊梅蓉輕拍秦媽媽的肩膀,抽泣的聲音仍在:“秦姐,小舟總歸是要知道這件事的,你也……瞞不過的。”
聞言,秦媽媽也是歎了口氣,拍了拍楊梅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安慰著。
“小舟,你秦媽媽為你付出這麼多,以後可不能負了她啊。”祝酒姐姐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哭的,她走上前,撫著這位可憐妹妹的額頭,叮囑著她。
楊梅蓉看著祝酒那一張清冷的臉,深深歎了口氣。
祝酒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卻不代表她不心疼躺在床上的秦雪舟。
想當初在她看到渾身是血的秦雪舟時,原本挺直的身子板一下子變的昏昏欲倒,差一點就成為第二個“秦雪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