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還是坑 還是坑,獵魂(3 / 3)

當人們死亡後,飛翔起的靈魂會本能的飛向天上,穿過了一層一層的白雲後投進轉生池,進入輪回,而在此過程中,像是大海一樣的雲層會保護脆弱的靈魂不至於在日照和罡風的吹拂下消散,但是凡事總有例外,總有些倒黴鬼喜歡鑽出雲層看一看或者見到奇怪的東西抓起來研究一下,於是在瞬間,像是堆積在一起的麵粉一樣脆弱的靈魂被潮水一樣的衝擊吹散,在充滿危機的轉生之路上魂飛魄散,變成最基本的靈力消散的天地之間。

而一些存有執念的靈魂總是會剩下一些殘餘,或者是對家人的思念,或者是對權勢金錢的不舍,對某人的憎恨,對生者的怨念等等,經過雲海的吹拂流動後堆積在一起,變成了無邊雲海上的垃圾堆,充滿危害的垃圾堆,偶爾誤入的靈魂會被那些殘缺的靈魂吞噬,分解,變成新的殘缺物,這種像是饑餓的獸群一樣的殘缺物被魂師們成為:鬼潮。

這些充滿危險的垃圾堆像是船兒一樣在雲海中漂流著,或大或小的聚積在一起,盡管魂府會定期對雲海實行清理,但是還是會漏掉一些比較小的,新生的鬼潮。

每一名魂師見到這種遊動的鬼潮後都應該實行剿滅或者在能力不足的前提下上報魂府,令他們派出清剿小隊。

孟虞跳下了馬車,站立於雲海之上,仔細的觀察者越來越近的鬼潮

七初小心的安慰著受驚的馬兒,在馬兒恢複比較平靜的狀態後心疼的收起來,她站在孟虞身後說道:“花花和小雲都被嚇到了,短期之內都不敢再出來了。”

“這馬的膽子真小。”孟虞看著越來越近的鬼潮,看著那群在黑色的雲層中掙紮的鬼物說道:“不過也算不錯了,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被嚇到了,這玩意太嚇人了。”

七初嗬嗬的笑了兩聲問道:“隊長你還沒有跟我說過你以前剿滅過鬼潮呢。”

“是麼?那會我……”孟虞自嘲著笑了起來,說了一半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那會我……那會我……”

他拍了拍腦袋說:“記不清了,五年前的東西全忘了。”

他有些憤怒的咬了咬牙,搖著頭驅散了這種不快的感覺,每次回想過去的時候,麵對那一片空白,他總是覺得有種痛徹心扉的遺憾被他忘記了。

那片不遠處的黑雲像是注意到了這兩個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人類,慢慢的遊動過來,那種充滿痛苦的哭號聲,怒罵聲越來越大,漸漸的,那些在黑雲中掙紮的黑色人行都清晰了起來,數不清殘缺的肢體和透露在黑雲中隱沒,孟虞想不出足足有半個山頭大小的黑雲裏麵倒地吞噬了多少無辜的人。

“啊。”七初壓抑不住輕叫了一聲,她看到雲層中那些爬動的嬰兒和老人,盡管已經見過好幾次,但是卻從沒有見過這麼多被吞噬的肢體。

“運氣還好,是個小型的。”孟虞眯起眼死死的盯著翻滾的雲層中哭號的肢體,遠方的哭號聲漸漸的傳進了耳中。

“爹爹!”

“我的錢啊!我的錢!還我錢來!”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大人饒命啊!”

“哈哈!長生!長生在何處!長生在何處!長生!”

孟虞看著那個即使在無數的肢體中依然顯得特別的殘缺道人,下半身已經被斬掉的他用雙手在雲層中攀爬,瘋狂的哭號著,即使是變成了這等殘缺的鬼物,他也不忘長生的執念。

“那個人好眼熟。”七初疑惑的說:“好像在哪裏見過。”

孟虞冷笑著:“是那個被天子親自下令腰斬的妖道楊天喜啊,為了尋求長生,拿著10多名嬰兒煉什麼勞資金丹。”

孟虞踏前了一步,製止了背後跟來的七初:“你不必跟著我,我一個人能擺平。”

孟虞慢慢的朝著那片襲來的鬼潮踏著步子,不緊不慢,慢慢的走向了那群恐怖的鬼物、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黑色便濃密一份,手中的虛影便清晰一分,就在於鬼潮相接之前,一襲純黑的風袍已經籠罩住了他的身體,仿佛如同最黑暗的夜色一樣的的顏色像是能把人的目光吸進去一半令人驚恐。

而高居的手中出現了一把一丈長的鐮刀,冰冷的手柄像軍中配置的重槍一般的長,而從頂端伸展出的黑色刀刃如同天空中的月光一樣清冷,複雜的貔貅紋從刀尖一直蔓延到手柄的尾端,青色的火焰慢慢的燃燒了起來。(此處一丈,值的是三米,貌似金大俠是這麼說的。)

“悲哀的造物!”孟虞的心中突然無端的升起了一股憤怒,那種壓抑不住的憤怒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從身體的最裏麵開始燃燒,蔓延了整個胸膛,令他原本平靜的眼神透出了掩蓋不住的殺機:“即使淪落至此也不肯放棄那種肮髒的思想,即使身處無間地獄也不肯醒悟自身的罪孽!”

可悲的殘缺物,充滿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即使已經碎裂成碎片也不肯放棄那種愚昧的奢望。

長生?

長生豈是你這能肮髒之物所能窺探的東西!

他突然抬起雙手,緊握著高高舉起的鐮刃,掀起的風卷起了他獵獵作響的長袖,可怕的嘯聲從鋒刃中竄出,他突然用盡全力斬下了手中武器,糾結的肌肉像是絞緊的鋼絲一樣釋放出了無比的力量,斬碎了伸向他的肢體,凜冽的風從鋒刃中流竄而出,依舊充滿力量的鐮刃把巨大的黑雲豁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孟虞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這麼熟悉,手中依舊揮舞著巨大的鐮刀,而腦中沉睡的記憶卻鬆動一絲。

無數翻卷的記憶,或真或假的場景,斷斷續續的記憶令他的腦中一陣一陣的的刺痛。

他咬著牙,旋轉著手中的鐮刃,切碎了伸向他肢體,被殘餘的力量擊打飛出黑雲的肢體在空中慢慢的消散,像是從沒有出現過的一樣,他踏著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步伐,努力的掌握著自己的節奏,像是一場複雜的舞蹈中那些華麗的動作,令他在陌生的同時沉醉在這種回憶的感覺中。

慢慢的,他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已經沉浸在那些陌生的感覺後那些雜亂的殘缺回憶中,操控身體的隻有本能,他的身體開始向一個在傀儡師中的牽線木偶一樣流暢的運動起來,在斬碎切斷阻攔的同時,充滿了一種邪異的美感,和對血肉的渴望。

孟虞艱難的保持著清醒,讓自己不至於在那些真假不明的斷續記憶中迷失,他久違的感覺到了那種對某種東西發自內心的渴望與衝動,那種在一個個黑夜中不斷感受到的,像是噩夢一樣的沉重的痛悔與不甘。

一種莫名的憤恨充滿了他空虛的胸臆,他開始迷失了。

當他醒來以後,身邊已經再也沒有一絲黑雲了。

七初看著他楞楞的樣子小心的叫著:“隊長!隊長!”

“恩?哦,不好意思,走神了。”孟虞反映過來後,掩飾著自己剛剛的那種異常行為:“有點失態了不好意思,走吧。”

“恩。”疑惑的七初急忙跟在了孟虞的背後,朝著雲海的深處慢慢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