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迅速來到關景壬身邊，扶住了他。
那聲音分明是王生，是我出幻覺的了嗎？關景壬想著，他根本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王生。
關景壬沉默著，沒有說話。
結果對方又有了動作，感受到扶住他手臂的那份溫暖，關景壬才將視線移了過去。
真的是王生。
關景壬有些激動，立馬就想抓住對方。
看到他這麼著急的樣子，王生是既憂又喜。關景壬衣服上的大片血花，他又不是看不見，血腥味那麼濃，也不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自然是擔心的。而看到對方那麼迫切想靠近自己，王生自然也是開心的。
“你別著急，我不會跑的，我就在這。”王生安撫著他。
關景壬果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關景壬突然開口了，聲音沙啞，也說不清是什麼緣故，“王生，你還活著對不對？赤霄子沒有殺了你，他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還是活生生的人，對不對？”
說著說著，關景壬的哭腔根本掩蓋不住，他好像也覺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卻還總抱有一份奢望。
結果，果然是一份奢望。
王生開口了，“關景壬，關道長，你仔細看看我。我確實已經死了，不再是活人了。”
誰知，王生的話音剛落，關景壬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就這麼一下，王生也是心疼不已，隨身的帕子馬上從袖口裏拿了出來，輕緩地擦拭對方臉頰上的淚珠。擦幹後，王生還擁抱住了關景壬。
“怎麼哭了，不禁嚇啊，這麼愛掉眼淚呢。”
“不是，”關景壬有些含糊，卻在下一秒，重新調整了嗓子，能讓自己清楚地說出對王生的想法。“我一點都不愛哭，我隻是，我隻是難受。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不會被赤霄子盯上，也就不會被弄成一盤肉菜，還，還被我”
說到這，關景壬徹底說不下去了。
“噗”一口血吐了出來。
王生一驚，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把自己的法力輸送進關景壬的體內，替他調理紊亂的真氣，疏通脈絡。
很快，關景壬麵上的蒼白漸漸褪去了，重新恢複了血色，隻是神情還是有些萎靡。
“關道長，你開心點。雖然我是不再陽間了，可我也算因禍得福，成了本地城隍。你日後還可以去城隍廟給我上上香呢。都說皇帝求長生，你看看，連皇上都想著長生不老，而我如今就已經可以長生不老了，這不是連皇上都羨慕嗎？”
“所以，你不用抱歉的。又不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怪你。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可是，關景壬可能嗎？他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而且，他還想問，“你之前說，我們倆在一起的話，還算數嗎？”
關景壬盼望著王生答應，隻是，事與願違。
“道長，本公子可是知道仙凡有別，人妖殊途，如今我們，一個是修道之人，一個是鬼魂之身。不就是說明，你我無緣？”
說完，王生離開了。關景壬怔怔地盯著王生的背影，王生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他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