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臨安城就是查疫病,然後處理作亂的妖魔?”
“自然。”這會兒的法海已然恢複了嚴肅的麵容,平淡幽深的目光真的很容易讓人自慚形穢。
“所以,你想除了我?”張青的臉色也有些冷。
“施主,行惡事自該接受懲罰。任何人,都不應當例外。”
“那就讓我這個蛇妖,領教大師高招了。”青蛇擺開架勢,法海也是絲毫沒有客氣,就這樣迎上去打了起來。
幾招過後,很順暢的,就把張青製服了。不知道念了什麼咒語,青蛇越縮越小,變成了一串青念珠,落進了法海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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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滅了瘟疫的源頭,法海重新踏上了降妖除魔的道路。當然,在離開臨安城之前,他也沒忘了去寶芝堂說一聲。不過,這話裏話外,也沒多好聽,畢竟還夾雜了一些勸人出家的話。不得不說,法海是有些小心眼兒的。
當初白素貞和黑風拆了他和青蛇的事,估計能被他記一輩子。這回可是好不容易得找機會能“公報私仇”了。臨行告別都還記得勸白素貞多多修行,重複著那句“人妖殊途”,好懸沒在許仙麵前故意說漏。
“寶哥,你不對我們出手啊。”
等離開了臨安城,青蛇才恍恍惚惚地有些明白了,雖然還是維持著青色念珠的樣子,但完全不影響她開口說話。才出了城門,看到沒什麼人經過,就迫不及待地出聲了。
法海的嘴角掛上了笑,他可能也有了些傾訴欲,青蛇這麼問了,他也就回答了。“你們也沒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除妖以來,罪大惡極的妖怪我也見過不少了,說實話,你們這兩條蛇妖根本夠不上人家的零頭。”
“而且,你的白姐確實是有大功德的人,她和許仙也是有著宿世緣分的,至於是姻緣還是孽緣那就說不清了,不過,相互糾纏是明擺著的,分是分不開了。我也沒必要做惡人硬要他們分開,再加上文曲星下凡是注定的,又不是我能改的。”
這樣說著話的法海好像真的很坦蕩,像個得道高人了。
青蛇似乎還有些怔愣,“所以,你是故意騙白姐的,你根本沒打算拆了她和許仙。”張青連平時掛在嘴邊的“寶哥”都不喊了,就直接脫口而出。
法海一邊趕路,一邊理直氣壯地說著,“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可一句假話都沒說。本就是人妖殊途,但她和許仙的緣分是天注定的,非人力可改,貧僧隻是未曾說出這句話,但貧僧說出的話可不假。”
“真這麼簡單?”張青總覺得有些奇怪。
“當然還有私心作祟,”本可以繼續瞞著,法海卻還是講了真心話,“貧僧隻是想讓白姑娘也體會一番當年我們的遭遇。”
這話一說出來,張青的心就像漏跳了一拍似的,好像有些碎糖落進了心湖。原來,當年的事情不止自己記得,寶哥對自己的心真的沒變過。在這一刻,張青的心才算是紮紮實實落下了。
這一回,從南至北,走遍大半個國土,一襲紅色袈裟的和尚和一條翠色的小蛇一直形影不離。哪怕人世百年,還會有人在碰到不尋常事情時,見到這個匆匆而過的身影,朱紅與碧翠,成了一些人眼中活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