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過後,王肆每天都奔波於碎銀幾兩之中,每天的生活都是有序的,但也是無序的。
這期間,菊花驚也曾多次來找王肆,但好巧不巧,每次王肆都在送單的路上。
閑暇時間裏,他就那麼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以及聞著自己那身工作服上所散發出來的汗臭味。
他才知道,世界是真實的,不是誰誰誰專一的舞台。
遙想當年,他也曾一度以為自己福命齊天,大運齊聚之身。
到現在,現實狠狠地給他上了一課。
“TM的!”一想到年少時奢侈而又不切實際的夢,王肆無奈的罵了一句。
可話說回來,自己的確也相當於命運之子,畢竟自己身體裏就藏著一尊傳說級存在。
可這頂毛用啊,對於致富這種事,肆靈根本就沒想過要幫王肆。
“奶奶的!”王肆猛吃一大嘴,手裏的盒飯此刻也相當怡情。
還有,四尾魔狼一戰後,泉溪和寧靜遭受的傷遠比他還要嚴重。
乃至於到現在都還沒醒。
當然,那種富家公子的座駕是何等的牢固。
他們的傷是來自於內部,而不是外傷,這讓王肆的懷疑對象一下子就轉變到了肆靈身上。
畢竟當時肆靈可是答應他要妥當解決這點小事的。
“應該是短暫的!”王肆自己一廂情願的理解。
這事也細究不得,因為在斬滅魔靈之後,肆靈就很少與他交流,看樣子是有所觸動。
理由大致是那先靈成員的話。
乃至於最後都沒回答王肆的疑問,為什麼隻是殺了魔靈,而不一同殺了那個西裝男。
這倒不是王肆變得嗜血與殺戮,而是肆靈的行為存在很大疑點。
畢竟,這家夥可是視萬物生命如草芥的。
“唉吖,可把你找著了吖!”
聲音剛到,一股清香便是在嚴冬的寒風中飄過來。
王肆嘴中的飯還沒來得及咽下,便是驚詫地抬起頭,果然,來人正是菊花驚。
她戴著一頂棕色小羊羔帽,身披一件一體的長款貂絨毛大衣。
不過應該是仿貂絨的。
腳下穿著一雙白色長筒靴,靴子直達膝蓋處,潔白的白絲若隱若現!
她微微彎下腰,與正在抬頭的王肆四目相對。
這一幕,讓王肆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一部電影裏有那麼一個片段,那是一個富家千金。
時屬寒冬,在大雪紛飛的一天,千金與那位蓋世英雄相遇。
而那英雄,卻是乞丐模樣,一臉的汙漬,頭發紛飛……
回到現實,王肆眨了眨眼,然後目光往菊花驚膝蓋處看,而後不緊不慢繼續吃飯。
下飯是不可能的,王肆隻是稍許無奈,這家夥怎麼又找上他了。
“吖,別坐著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菊花驚似乎沒有看出王肆眼神裏的變化,還是那麼情願地為王肆付出。
在此之前王肆就百般推脫,最後甚至是有些惡語相向,但無奈,那樣似乎最多也隻是給菊花驚帶來一小段時間的抑鬱。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還是會時不時找上王肆。
這份執著比當年某某作家筆下的禿子還要堅毅數百倍。
換作以前,王肆定然會有幾分難堪,甚至愧疚,因為這麼一個好女人,這麼“死心塌地”的賴上自己,想來此生絕對不能辜負。
甚至什麼把肋骨打斷,然後熬湯給這麼一個女人喝的幻想。
但現在不同了,在對方有嫌疑對自己行不軌之事的時候,王肆就變得大大咧咧,臉憨皮厚,沒心沒肺起來。
當然,這個不軌之事指的可是殺人奪命!
而且,這個“變”字,自然不是明麵上的理解,而是偽裝。
實際上王肆的心眼子多著呢,這得益於他那悲哀主義者的身份。
身邊一群人想殺我,我多點心眼子很合理吧!
何況,世事蒼涼,不仁不義出爾反爾才是正舉。
“哎喲你幹嘛!”王肆拉長了聲音。
兩人的行為很快受到了來往人的注視。
而且正有動物園裏看猴般的唏噓模樣。
菊花驚是個文弱少女,哪受得了這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她那小臉上一下子就燙得通紅。
在尷尬局勢的驅使下,她那無措的小手突然抓住了王肆的那黃袍般的單薄工作服衣領上,且力度正在逐漸上漲。
“哎哎哎,你……幹……嘛……”王肆又大喊一聲,這語氣就像是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