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說咋都見不著人。”傅青禾這才明了。
“大娘,你要做晚飯嗎?我來幫忙生火呀。”
“還沒呢,你去前頭玩會兒吧。”
前頭指的是村裏那棵大槐樹,傅青禾想想自己一個人,“算了,我還是去找大姐吧。”
“你這身子好了?可不能瞎跑。”肖氏關心地問。
傅青禾揮揮胳膊,“早就好啦,躺了這麼久,感覺骨頭都硬了。”
“那你去吧,到坡上沒看到人就喊喊,你大姐剛去不久,走不遠。”
山坡就在屋後,肖氏也不擔心有什麼危險,就讓她去了。
傅青禾腳步輕快地朝山坡走去。
秋收剛過,顆粒歸倉,辛勤的勞作換來了一個沉甸甸的秋,整個古門村都充斥著鬆爽的氣息。
當然,徹底閑下來是不可能的,農家少閑月,滿心滿眼都是活兒。
傅青禾找到了傅青果,她正拿著箢箕薅鬆毛(鬆樹的鬆針)。
這東西在前世老家就是用來引火的。隻需點燃一小撮兒,塞進灶膛裏,“轟”的一聲便有火光升起,不一會兒就燒成了一泡白灰,方便極了,因此消耗也大。
好在山上最不缺的就是鬆毛,兩人配合默契,玩玩打打的就薅了一堆。
天色正好,鬆毛遍地,像是鋪了一層毛茸茸的薄毯。
傅青禾忍不住躺上去,軟乎乎的,超級舒服。
這處山坡下隻有兩戶人家,一個是傅家,一個是狗蛋家。
這時,狗蛋大概又淘氣了,被狗蛋娘追著打,雞飛狗蛋跳的聲音傳到山坡上,清晰可聞。
對比之下,傅青禾覺得自己的生活愜意極了。
此刻,自家炊煙慢慢升起,在空氣中變成了淡淡的薄紗,隨風飄到了山坡上。
傅青禾深吸了一口,前世和今生,被這縷炊煙模糊了界限。
從山坡俯瞰傅家院子全貌,裏裏外外全是熟悉感,太像前世的快樂老家了。
“青禾,咱們回家吧。”
傅青果瞅著一臉怡然的妹妹,不禁也躺了下來。隻一會兒,就想著回家幫忙幹活了。
“好啊。”傅青禾收回思緒,輕快答道。
鬆毛輕巧,看上去滿滿一擔,其實沒什麼分量,傅青果一人挑著。
傅青禾拿著竹筢子跟在後麵,像極了扛著九齒釘耙的豬八戒。
剛把鬆毛放到柴禾垛裏,二爹也挑著一擔柴回來了。後頭跟著二娘,挎著一籃野菜。
兩人齊聲喊人,“二爹二娘,你們回來啦。”
“嗯,你倆薅鬆毛去了?”傅直放下柴碼好,用腰間布巾擦著汗。
張氏把野菜送進灶屋,拿了兩個陶碗出來,在院裏的水缸裏舀了水,遞給自家相公,“先喝點水歇會兒吧。”
再有心思看向一旁的鬆毛,“你倆薅這麼多呢,真能幹。”
傅青禾可不敢居功,“這都是大姐薅的,我就幫了把手。”
傅直坐下來,磕掉鞋上的泥土,“冬天快到了,多弄點沒錯。”
歇了一會兒,他又去山上挑柴了。兩人砍了三挑,他還得跑兩趟呢。
陸陸續續的,傅家眾人都回來了,院子裏到處歡聲笑語。
林氏從灶屋出來,環視一圈,吩咐道:“青禾,去迎迎你爹,快開飯了。他定是又在槐樹下嘮嗑兒呢。”
“好嘞。”
傅青禾爽快應下,往村子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