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水月茜還是兒童的時候,她沒有得到陽光和煦的天空,和花卉生豔的草地。

一間見不到太陽的黑暗小房間就是她的全部,盡管水月茜年幼時身型很是嬌小,但對比起這個小房間,她的身型還是過於大了。若是有人經過看見,肯定會以為裏麵住的是狗,而不是人。

一日三餐準時有人通過房門下的暗格送來,食物都是無骨無刺的“安全食物”,哪怕用來就餐的勺子,也是圓潤的塑料勺。

也就之後的水月茜會想起,當時在那小黑屋裏生活的時候,所有的尖銳物品都被包裹上一層海綿,例如桌角。

除了三餐以外,每天的第二餐後、第三餐後,都有人會進入小黑屋,將水月茜眼睛蒙上帶出去。

每次水月茜睜開眼睛時,都會來到另一個“小黑屋”,隻是那裏要寬敞許多。

一成不變的生活,一成不變的地方,和人。

一盞大燈,正正的照射在一張綠布桌上。

一塊塊印著不同花紋的綠背“石頭”疊成金字塔放在中間。

他們管這些石頭叫“麻將”。

“小茜,從牌堆裏找出八條吧,昨天和前天都找錯了,今天你不會讓我失望吧?”看不清男人的臉,水月茜隻知道他一直戴暗金色的領帶。

麻將的背麵有獨立的花紋,高端的千手可以在有限的牌局中悄無聲息的記住約70%的牌。

水月茜在長期的訓練中,起初花了一個月記住一副牌,然後被換掉。

第二副、第三副......

兩副牌一起,三副牌一起......

如今,是五副牌。

一共20張八條。

熟悉的疼痛從水月茜的臉上綻開,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找牌的了。但她一直記得,那個男人對自己拳打腳踢的疼痛。

每次男人打她的時候,都會用拘束帶將水月茜的雙手綁住,因為他害怕傷到了這雙寶貴的手。

“廢物,廢物!看來你是沒有記牌的天賦了。喂,帶她下去泡手,今天泡十五分鍾就行。”

所謂的泡手,就是將一些不知名的藥水混在一起,倒在水月茜的手上泡著。

但,每次泡手,都需要將水月茜的手固定住,因為她說“手燒起來了”、“很疼”,然後會掙紮。

這種日子過了不知道多久,水月茜的身型也漸漸長大,終於從小黑屋,換成了中黑屋。

不同的是,在中黑屋裏,門是透明的。

而她第一次見到神原秀一,就是通過那扇透明的門。

她一眼就看出,那個少年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假笑,右手總是喜歡按在口袋,明明身邊的大人都要比他高大,可他的眼睛裏從來不會露出怯意。

他隻匆匆來了兩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看見他了。

某天,吃完第三餐的水月茜自己戴上眼罩,跟隨身前的男人出去,她已經到了不願其他人觸碰自己的年紀了。

“喂,走錯了,這邊。”男人說道。

去“玩耍”的這條路她已經走過上萬次,她當然知道怎麼走。

既然不是去“玩耍”,那是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