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衒執之所以將德妃遣送回府,讓丞相自行發落無非也是不想落了口實。不過德妃的結局卻是已經定下來,司衒執態度明顯,若丞相不想就此落下話柄,這就是表忠心的機會,要不然今日他也不可能跪在宮門外請罪。
所以……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聽見德妃亡故的消息了。一個沒了作用的棋子,甚至會成為家族隱患,等待她的結果還能是好的嗎?
不過這些已經輪不著司衒執操心了,他現在還守在安漾初身邊呢。從事情結束後,他就一直坐在安漾初身邊一句話也不說的沉默著,神情嚴肅。
安漾初看著這樣的司衒執,還在笑:“我沒事的,陛下。”她伸手摸了摸司衒執的眉眼:“一點事都沒有了。”
司衒執握住她的手,依舊不說話。他在自責,自責還是讓人傷到了安漾初,這樣的事情本不應該發生的,可偏偏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陛下,你不要不說話,我害怕。”安漾初往他懷裏麵裏麵蹭了蹭,司衒執把人抱在了懷裏:“別怕,沒事了。”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語氣溫柔。
安漾初仰著頭看向他:“你別難受,好不好?”
“我沒有難受,隻是後怕,這些事情還是沒有防備到。”司衒執將人抱懷裏安慰。
“那也沒有誰可以保證所有的事情都萬無一失啊,陛下不要自責,我都沒事了。”安漾初還朝著她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司衒執心口微軟:“我看就該把你掛身上。”他頗為無奈的說了一句。
“好啊,我以後就掛陛下身上,當個小寶瓶好不好?”安漾初語氣輕揚,看起來是沒有被嚇著的。
司衒執哪裏能說不行?經過今天的事情,以後隻怕是會看得更緊了,不過今天安漾初的反應倒是也很快,居然能想到那麼多點。
“初初進步了?”司衒執說。
安漾初有些小得意:“陛下教的啊。”
“明明是自己學壞的。”司衒執反駁她。
“那也是陛下自己寵壞的,有陛下撐腰,我才什麼都不怕啊。”安漾初現在說起話來也是得心應手了呢。
安漾初今天的遭遇也馬上傳進了太後的耳朵裏麵,太後這幾天火氣大,壽康宮已經被打死了不少的宮人了。
“等不了了。”太後眸色陰狠,再等下去,趙家怕真的就走到絕路了。依照安漾初現在在司衒執心裏麵的地位,她或許會是趙家最後的打算。
夜裏
司衒執陪著安漾初喝完藥之後就先回了勤政殿,她今天說是受到了驚嚇,但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大礙,晚上還能吃不少東西呢。
不過正在她悠哉悠哉的吃著葡萄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宮女的聲音。
“太後娘娘,我們家娘娘已經歇下了,陛下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娘娘休息的,還請太後娘娘恕罪。”宮女惶恐的聲音響起,但是他們哪裏能攔得住一心往裏麵衝的太後?
安漾初從位置上麵起來,還沒等她出聲,太後就已經進來了。安漾初皺眉:“太後娘娘怎麼在這深更半夜的趕過來了?”
太後看向她:“你現在還真是仗著陛下發勢了。”
安漾初冒犯了也不止一次了,不缺這一兩回的,見她說這話也沒什麼可裝的:“陛下的勢給我撐著啊,為什麼不能仗著陛下的勢了?太後娘娘有什麼話直說就好。”
“你莫不是忘了哀家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了?安漾初,你難道想要祁家跟你陪葬嗎?”太後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安漾初自然知道她指的就是哥哥的身份,但是上次和司衒執將這事說破之後,她早就已經沒了顧忌。
隻是……安漾初還是有些猶豫,因為司衒執說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會還祁家公正,也會讓哥哥恢複身份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合適的時機是什麼時候……
安漾初的沉思放在太後眼裏隻當她是被震懾住了,心裏不免覺得諷刺:“哀家今日過來便是跟你談個條件。”
“太後娘娘想要我肚子裏麵的孩子也應該等孩子出生後再來跟我談條件才是。”安漾初不以為意,當著太後的麵就又自顧自的坐下了。
太後見此,心裏就跟長了一根刺一樣,她還從來沒被這麼折辱過。
“哀家要你現在就去跟陛下說,你要將這個孩子過繼在皇後名下。”太後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遮掩呢,這就等不及了?
安漾初剛摘了一顆葡萄的手瞬間就頓住了,這麼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