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妃。”

雲歌躬身行禮,眼神動作全無不甘之態,神色間也沒有絲毫怨妒,不知是真的如此還是私心暗藏。

“起來吧,你是牧之信任的管事,自然不用在我麵前多禮。”

雲歌笑笑沒說話,聽到她口稱牧之眼角微跳,隻恭敬地把庫房的鑰匙捧在楚華錦眼前。

“這是王爺私庫的鑰匙。府裏有兩個庫房,一個是支取用度的公庫,另一個就是王爺的私庫。置放的是王爺多年積累下來的珍藏,前些年王爺領兵打仗,皇上賞了不少的珍寶異玩,全部都在這個庫房裏。王妃剛來的時候所用的冰蠶紗帳就是從王爺的私庫裏拿的。”

“這個庫房是皇上賜府的時候專門修建的,算是專房專用。如今每日都有專人把守,王妃若是有意,可以隨奴婢一觀。”

楚華錦提起黃銅的鑰匙細細觀瞧,“府裏除了王爺,隻有你有這庫房的鑰匙?”

“是,因為府裏是新建的,所以把著鑰匙的人少些也能防止心懷不軌的人和其他宵小前來竊取。”

楚華錦點頭,摩挲著那把黃澄澄的鑰匙問道:“既然有庫房,那一定要有賬冊了?”

雲歌鶯啼般清亮的聲音在房間裏回響。

“是有賬冊的。奴婢來的匆忙,隻聽從了王爺的吩咐先拿了鑰匙過來,若是王妃要賬冊,雲歌立即去取來。”

楚華錦用指尖刮了刮鑰匙的表麵沒有說話,雲歌也依舊是微笑以待。

“才剛用飯時……牧之說要讓你教我管家的本事,看來今後要多麻煩雲管事了。”

“王妃言重了,奴婢身份卑微,何德何能讓王爺用教這個字,不過是懂得多些,不至於讓王府貽笑大方而已。”

“那以後要多麻煩雲管事了。”

“王妃若不嫌棄,奴婢自然傾力相助。”

兩人又談了些關於王府的事宜,楚華錦就讓雲歌自忙她自己的去了。

翠柳總是看不慣雲歌隱晦炫耀的樣子。

“小……王妃,這雲歌一副炫耀的樣子給誰看,好像王爺立時就能收了她似的。”

“別胡說。”楚華錦拍拍翠柳的手,“王爺對她沒意思。”

翠柳眼珠子轉了轉,“小姐信了?”

“自然相信幾分,以他的地位沒必要對我說謊。”

翠柳糾結著,不知道是該讓自家小姐順著杆子溜下去還是讓小姐小心些。

畢竟三殿下的所做所為自己是看在眼裏的,可雲歌的態度實在是讓她對三殿下疑神疑鬼無法完全相信。

“那小……王妃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楚華錦茫然道,“先這麼著吧!”

和他處處看,日久見人心。看自己所坐的這條船,是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船撞橋頭自然沉。

午飯楚華錦用的晚些,秦修並沒有同她在一處,讓金帛帶話說西郊出了點事需要處理。

下午楚華錦和翠柳主仆二人開始整理自己的嫁妝單子,看著長長的嫁妝單子還有單子上物品的價值,楚華錦的心裏踏實不少。

有這麼多錢,就算是以後真的和他掰了也能維持自己的生活吧!

楚華錦放下手中的單子歎氣。

“王妃歎氣做什麼,這單子上的一切比起其他來說,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一定有小姐的多呢!”

“慎言,別讓人聽去了說我們的不是。”楚華錦無奈。

這單子上的一切確實是非常豐厚,但這是自己作為和親公主應當得到的。

想必也有靖國的皇帝對自己的幾分愧疚在,不然爺爺也不能從國庫裏摳出這許多來。

把嫁妝單子放好,楚華錦叫來翠柳,“王爺既然讓我學習管家,我就應當跟著雲歌好好學。我想著,你也應該學習幾分。”

“我?”翠柳眼裏閃過幾分愕然,“奴婢要學管家?不不不,小姐這不行。”

“怎麼不行?”楚華錦不讚同,“你是我貼身的丫頭,跟隨我著許多年,怎麼就不行了?”

“奴婢粗苯,想來也是學不好的。奴婢是打算一輩子跟著小姐的,小姐讓奴婢學習管家,是不想要奴婢了嗎?”

聽她說的這樣可憐巴巴,楚華錦不自覺的柔和起來,“我哪裏是不要你,你雖然是丫鬟,但也是個人不是?既然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意願和想法。”她斟酌了詞句,“我不是逼你什麼,而是因為你跟在我身邊這些年,情分非比尋常,我自己也就是這樣,心裏自然希望你能有個圓滿的婚事。”

“奴婢不嫁人!”翠柳激動地跪在地上,“奴婢是立定了主意要跟著小姐的,小姐現如今到底如何還不知道,奴婢怎麼可能棄主而去嫁什麼人!”

楚華錦連忙扶起她,可翠柳硬是跪在地上不起來,她甚至想:要不就跟小姐坦白好了,在這裏舉目無親的,隻有自己是真心為著小姐好。若是自己嫁了人,小姐這邊沒人照應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