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高懸,樹林裏灑滿了零碎的冷霜,一道黑影如同正在被捕獵的動物慌忙地在林間穿梭奔跑。
“你怎麼弄得如此狼狽?”不知從何出傳出的女子聲音,止住了黑影的動作。
此人卻是顏齊,他一手按在自己的右肩上麵,回過頭,看著黑暗中的女子。
那女子披著白色的羽披,麵無表情的掃視了一遍地麵上那一路斑斑血跡,又看了看顏齊斷掉的手臂,微微皺眉道:“你去找唐陵了?”
顏齊咬牙,不願直視女子,道:“唐陵什麼都不是,都是那把戰靈劍!”
說完一句話,他又立刻調節氣息,暫緩了血液外溢,“唐莫敵那把劍古怪的很,我已經證實,唐陵隻有三階的實力,根本無法通靈武器。”
“果真如此。”女子倒沒有責備顏齊的擅自行動,她稍微眯起眼睛,“沒想到戰靈劍真的不是一把普通兵刃。不過唐莫敵,我看你能保他到幾時……”
顏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不必擔心,唐陵已經被我殺了!”
“你已經殺了唐陵?”女子似乎有些吃驚。
“嘿嘿……”一個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顏齊旁邊的樹上,他的笑聲聽上去特別奸詐,讓人很不舒服,“原來看看顏齊的狼狽像也是這麼愉快的事兒,這一樂,我又能多活兩個月!”
顏齊聽出聲音,麵色蒼白的坐在了地上道:“孔老頭,你還是那麼多廢話,有時間就趕快下來給我治傷。”
孔老頭從樹上一躍而下,彭的一聲,摔得相當結實,他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哼哼唧唧地念叨著:“這一摔可要了我的老命,我又得少活六個月嘍!”
邊說著他邊踉踉蹌蹌地走向顏齊,他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活像一具幹屍,沒有生氣可言。
“哼!你這老妖精也是活夠了,哪天你真死了都沒人知道。”顏齊將自己沾滿鮮血的左手移開,裸露出血淋淋的斷臂。
孔老頭做起事來倒不磨蹭,他一邊為顏齊療傷,一邊問唐夫人道:“顏齊出馬損失了一條手臂,雲伍監視唐陵的過程中居然莫名其妙的睡著了,派三個殺手同時去殺一個黃毛小子,居然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這就叫出師不利啊。”
說著他把頭轉向女子,“為了一個唐陵我們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那麼現在一切該結束了?”
女子背過身道:“我們的任務一直都是測試戰靈劍的真正價值,並且不惜代價地得到它,唐陵的死活隻是其次。不論怎樣,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仍在我的估計範圍內,倒是顏齊這次冒失的舉動有可能引起玄龍閣的注意。”
“二姐放心,玄龍閣的人個個都是偽君子,不要說我殺唐陵的時候他們沒有在場,就算他們在場也不一定會出手相救,而且我在處理掉唐陵後,立刻就轉移到了遠處,並沒有讓他們發現我的行蹤,要不然我絕對有足夠的時間來控製住戰靈劍!”
顏齊痛感已消,說話也多了幾分底氣。
孔老頭道:“這麼說來,戰靈劍如今不就是在玄龍閣嗎?我們想要取回可就難嘍!”
顏齊不屑地哼了一聲道:“這是我造成的事故,我一定負責到底!玄龍閣沒什麼了不起!”
“顏齊,戰靈劍總有一日會讓你取回,不過不是現在,你先把傷養好,等這段風波平息之後,大哥自會下派任務,但是你硬要違抗大哥的旨意……”
顏齊聽到“大哥”二子,不由吞了口口水,畢恭畢敬地道:“屬下明白,我一定謹遵教主手諭行事,再也不敢擅自行動。”
女子滿意地恩了一聲,隨後,她的身影便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楚仁軒、陸子雲、劉少陵三人正在楚仁軒的書房中秘密交談。
“是否看出了誰是魔教派來的奸細?”楚仁軒坐在桌案前,昏暗的燈光恍惚著。
陸子雲首先開口道:“那兩個粗人太易擺弄,我肯定他們兩個不是魔教中人。”
劉少陵對此觀點默許,接著說道:“李平騰較為可疑,就算他不是魔教人物,以他無視任何結界的本領也決不能久留。”
楚仁軒沒有做聲,陸子雲繼續分析道:“晴淵從始至終都是個神秘人物,有著千年不遇的極高神性值卻又公然逃跑,行跡可疑,或許他是在故意混亂我們的思緒。”
“盡管晴淵的跟班懂得一些邪術,但通過我對他在比試過程中的觀察,他實力平平,不像是與魔教有關聯的人。”
楚仁軒雙目注視著案上攤開的竹簡,道:“如果晴淵真是魔教派來的人,那的確是我們的一大損失,而且這樣的話,我也堅決不能留此後患。”
劉少陵稍稍抬頭道:“對了,還有一個人。”
陸子雲把話接過來,“破了操控術的人。”
“哦?破了操控術的人不就是李平騰嗎?”楚仁軒抬起頭看著二人,等待片刻後笑了起來,“你們二人能看出不是李平騰所為已經很不易了,的確,破了操控術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