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在距離衛羽賢宅院六七裏遠的林間小道中,正有兩匹馬騎並行疾馳,一路向南。
馬蹄聲促,猶見馬蹄之上泛著綠光,快速跑動時,在身後留下一條淺淺的光帶。
葉婉兒本是輕拽唐陵衣袂,但馬背上頗為顛簸,如今卻不得不對唐陵的腰腹緊緊環抱。而另一匹馬上的汐傑和愛譜莉也差不多如此。
唐陵最終還是沒有瞞住愛譜莉,隻由得葉婉兒將實情和盤托出。愛譜莉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變得沉默了許多,或許她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身為一名殺手,早就做好了隨時死亡的覺悟,卻不知她有多少個像衛羽賢一樣的同伴已經在黃金鋪就的路上死去。
但是也因為這個消息,愛譜莉完全忘記了光影劍法的事情,唐陵暗暗鬆了口氣。
一路上,愛譜莉每隔一刻鍾就要對兩匹馬施一次加持魔法,等到達約定的地點,她的魔法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四個人下馬走入酒館,酒館中有許多酒徒正在聊天,他們看到唐陵一行人後,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了葉婉兒身上。
葉婉兒本就一身素衣,與唐陵他們的黑色寬袍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她姿色如此出眾,怎叫那些男人不多看幾眼。葉婉兒嚇得不敢抬頭,直往唐陵的身子後麵躲。
唐陵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更是渾身的不自在,他除下寬袍,披在了葉婉兒的身上,然後將帽子給她帶了起來,說道:“這樣就好多了。”他說著又朝眾人逐一看去,隻見那些人紛紛把頭低下,不再多看了。
李胤佑早就在此等候,他迎上唐陵一眾,揀了一個角落坐下,端上半桶紅酒,開始談起正事。
“得知我逃脫之後,監牢那邊出現了什麼動靜嗎?”唐陵坐在李胤佑對麵,問道。
李胤佑確認四周沒有認識自己的人,動手接了一杯紅酒拿到麵前,道:“出現這種事情,上級一定會有指示下來,今晚的守衛就會增加到原來的兩倍。”
“僅僅是增加了守衛的人數這麼簡單?”汐傑聞到酒香,也給自己接了一杯。
“盡管表麵是這個樣子,不過我想上麵一定還做了其他的指示,隻不過因為我職位太低,沒權知道太多。”
唐陵又問道:“如果是在吉多倫家族,這種情況通常會怎麼做呢?”
李胤佑呷了一口紅酒,雙手擺弄著杯子,“一定會先盤問一遍關在牢裏的犯人,總會有幾個人記得來者的身形樣貌,或者是聲音、所使武器之類的代表性的東西。不過既然恩公已經和亞哈比利交手,那麼這個步驟就可以省略。”
“我隻是闖入監牢,諾埃曼家族應該不至於發布通緝令吧。”
李胤佑點頭讚同,“盡管亞哈比利先生見過恩公,不過他這個人性子特別古怪,從來不記別人的長相,好像所有人在他眼前都是一個樣子,就算是家族的首領,他也不一定會認得出來。”
在於亞哈比利戰鬥時,唐陵也多少感受的出這個人的冷酷,讓他有一種與單純的兵器戰鬥的感覺,可他想不到這個人竟然連族長也認不出來。
“他不認人的樣貌,但他會認這個。”李胤佑拿出魔法資格徽章擺了擺,“不同級別的人,所佩戴的徽章的顏色和圖案也不相同,他就靠這個辨人。”
這時,愛譜莉喝下幾杯酒,似乎魔力全部補充了回來,臉頰微紅地指著唐陵,“那還真算你走運了!”
汐傑認真地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對我們有利的條件,不過我剛才想了一下,如果我是管理者,我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幾個人一同陷入了短暫的思索,不一會,唐陵先開口道:“若是監牢裏麵真的關著基爾蘭其前輩的話,我一定會將他……轉移到其他地方。”
汐傑輕輕擊掌道:“沒錯,就是轉移。一個普通的監牢,為何會有神魔士出現?這並不合正常的規矩,而且又是在你進入不久之後,我想裏麵一定還設置了許多感知靈器,這足以說明裏麵關押這非同小可的人物,當然很有可能是基爾蘭其。”
唐陵將手拄在桌上,揉搓著額頭,似乎非常困擾,“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難辦的多了。”
愛譜莉在一旁看著唐陵,知道他因何發愁,諾埃曼家族的監牢分散到各地,其中還未被他們調查過的地方就有十多處,何況監牢內的犯人可以隨時隨地的更換,這樣一來,要找到其中一個人的可能性就變得更低。唐陵不可能一個一個去試,就算他有充足的時間,但命也隻有一條而已。
眾人沉默良久,都在想事情的解決辦法,忽然,唐陵抬起頭衝李胤佑道:“既然亞哈比利不記得我的長相,那我幹脆直接混入諾埃曼家族的內部,這樣調查起來就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