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今年的初雪來得還算及時,聞黛盯著院子高潔孤傲的山茶花有些出了神。
滿院子的山茶花此時好似與雪融為了一體,她思緒波動,不禁回憶起自己與周故梵初遇的場景。
去年二月。
聞黛推門走出咖啡廳,寒風夾著雪點子撲麵而來,她緊了緊身上的大衣。
這天實在太冷了,聞黛慢慢向前走著。地麵上的雪堆起了厚厚的一層,鞋子與地麵難免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聞黛左右掃了眼梧桐街道裏大小不一卻各有特色的雪人,徑直朝前走著。
“聞老師!”傳來一聲稚嫩的孩聲。
聞黛抬眼看去,視線對焦住了一個戴著羊絨圍巾卻已經蓋住了大半張臉的小男孩。她收回目光,回憶起來,正是她在華清音附小的學生,周子諾。
“你好啊子諾,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沒和爸爸媽媽一起嗎?”聞黛說完,餘光注意到了男孩身旁的男人。
隻見男人撐著一把傘,身著黑色大衣,黑色西褲裹著長腿,長身玉立,渾身散發著清冽矜貴的氣息。
聞黛自然是見過周子諾的爸爸,隻見眼前一大一小的兩人看著關係不一般。
聞黛漸漸鎖定目光。
她真的很難形容眼前此男人的相貌。
未免有些完美的太過分了……
周子諾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爸爸媽媽出差了,我和小叔剛吃完晚飯。”
“噢!聞老師,這是我的小叔,我的小叔可是我們周家的大門麵!”滿臉得瑟的男孩神似個小大人一樣。
聞黛了然,小家夥幾乎每天在她耳邊講起自己小叔的傳奇故事,她耳朵似要起繭子了般。總之,周子諾對他這個小叔的誇獎向來都是毫不吝嗇的。再者,江北的周家家喻戶曉,凡是提到周姓,世人條件反射便能想到的是醫學世家周家。
許是這家庭背景的加持下,聞黛越發覺著眼前的男人氣度乃至相貌甚是不凡。
聞黛目光淺顯,男人深邃幽暗的眼眸直直對上她的眼。
“你好,聞老師。我是周子諾的小叔,周故梵。”周故梵狹長漆黑的眼眸微彎,清冷又不失禮貌地說道:“請問怎麼稱呼?”
聞黛與他目光交彙,一瞬間內心微顫,稍微斂去了目光。
“你好周先生,我叫聞黛。”
……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黑夜裏的沉寂,聞黛思緒被拉回。她盯了幾秒來電顯示,才緩緩接聽。
“好……我知道的,我有在喝藥。阿姨,故梵他還沒回……是今天到的機場嗎?那好,再見阿姨……”
嘟…嘟…嘟…
三言兩語的問答終於結束,聞黛緩緩歎了口氣,隨手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不知不覺,原來她與周故梵已經認識一年了。結婚已半年,可她與周故梵的關係卻還停留在原地。
婚後的生活倒也沒令她那麼不如意。周故梵是個君子,麵對她從來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細心極有分寸感的樣子,讓人挑不出毛病。
在她看來這樣性子溫和的人,居然是個商人。周家世世代代的醫者風範,卻出了他一個從商的。
聞黛轉著無名指上的鑽戒,百萬美元的極品藍鑽是把他們捆綁在一起的象征。
突兀的門鈴聲響起。
感應燈伴隨著她下樓時拖鞋和地麵的摩擦聲一盞盞亮起,聞黛打開顯示屏瞄了眼來的人,還沒來得及看清,就收到對方略顯急切的訊息,又敲了敲門。
“太太,我是李然。周總喝醉了,他的指紋我每一個都試過了,都顯示失敗,麻煩您幫忙開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