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這位少年皇帝麵前一點都不顯得拘謹。
招呼著東方雲和李晟在自己的小屋子裏麵坐下，同時為兩人在茶碗裏麵分別倒入了一碗自己采摘來的茶葉。
“來，陛下，東方公子，來嚐嚐老夫自己在城外種的青葉茶。”
東方雲跟灌酒一樣把一整碗滾燙的茶水咕咚咕咚給喝了下去。
霎時間，他便感覺到頭腦一陣清爽，思路比起往常也更加清晰了許多。
“陛下，你今天來找我，可不單單是帶客人來見我這麼簡單吧？”
李晟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露出了笑容。
“知我者，老師也，那學生也不遮著掩著了，這次學生回來，是打算大刀闊斧一翻，為我大乾換一換血。”
老人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看來陛下這一次很有信心，不妨說說，陛下打算如何大刀闊斧。”
想了想，李晟說道：“再過一個月便是春闈，學生想要先從春闈抓起。”
“那不知道陛下打算從哪抓，怎麼抓？陛下你要知道，這學子遍布天下，縱使陛下有通天手段，也隻怕是鞭長莫及啊。”
李晟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學生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不過既然要改，不能看到困難就想著退縮，我想好了，從今年開始，天下學子不必再入逐鹿書院才能夠參加科舉考試。”
“嗯，這是可行，可是陛下要知道，即便如此，世家大族依舊能夠從中作梗，即便是不通過逐鹿書院，哪怕是普通的鄉試，童試，也是能夠暗箱操作的。”
李晟一時間有些犯了難。
一旁的東方雲有些疑惑。
“難道這天底下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了嗎？就算陛下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老院長經營書院多年，總該有些自己的親信吧。”
老院長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倒不如讓逐鹿書院作為考場，讓老院長您值得信任的人負責監考，審卷，把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從這個行列中踢出去不就行了。”
老院長臉上一抽，心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想事情也想得太簡單。
“東方公子有所不知，世家大族把持國家裏裏外外，想把他們踢出去，恐怕不容易啊。”
“那有何難，抓幾個典範出來，你當皇帝難道還不會殺人嗎？”
“東方公子言之雖有禮，可是朝堂之上，並非陛下一人說了算，東方公子可知為何陛下在這皇城之中宛如傀儡一般，凡是要做事卻是屢屢受挫。”
東方雲理所當然道：“自然是實力不夠，皇上和我說過，先皇死得不明不白，無非是怕那些人狗急跳牆，不過現在不一樣，我護著陛下，他便不會有恙。”
在生命都在別人掌控的前提下，就不用提什麼改革，改策了。
不過現在又有點不一樣了，東方雲這個陸地神仙在旁邊看著還能讓少年皇帝被殺了不成？
“其實我擔心的也就是這一點。”
李晟有些無奈，倒也沒有介意老院長直接把他傀儡皇帝的身份挑明了。
“這些人如今早已經是肆無忌憚，我這個皇帝也不過是被推出來說話的罷了，若是哪點不順他們的心意，恐怕第二天皇帝因為失足落入水中淹死的戲碼都能被他們唱出來，如今無論是宮裏宮外，都是他們的眼線，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