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跳得那麼快,如果不是心動的話,可能是生理不適。
車廂上有一些人是剛剛上來的,他們隻聽到了“老婆”和“我在”,雲裏霧裏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位大爺抬頭看著從他身邊走過的築翊修,被他挺拔的身姿、俊朗的模樣吸引去了目光,他慈祥的臉上露出笑容。隨後他又轉頭去看班尖,進入視線的是一位長發披肩,個子高挑,眉清目秀的姑娘,於是他點點頭,和藹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還有一些人則是從一開始就在車上的,他們見證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尤其是築翊修旁邊的幾個人,在上一站快到站時他們聽到男生在借手機,說是自己手機沒電要借手機打電話找丟了的手機,他們其實也沒弄清楚故事的原委,但已經有人開始嘀嘀咕咕道:“那應該是個小偷,她偷了這男學生的手機。”
班尖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不僅僅是這莫名其妙的兩部手機與“老婆”,還有自己跳動加速的心髒。她在消化,她盡全力地快速消化,但龜孫離她越來越近,她發現自己開始消化不良。
這不良已經不僅僅是指精神上了,她的生理上也開始消化不良,兩人隻差三步的距離,班尖覺得太近。
太近了,龜孫離她太近,龜孫的臉在發亮,清晰得發亮,他的臉因為發亮而導致五官模糊,看在班尖眼裏像是一團高糊圖像,那圖像甚至還在轉動。她眼前發暈,胃部一陣惡心感,感覺自己既像是要往後倒下,又像是要彎腰吐出一堆東西來,她從不暈車,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築翊修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他回頭掃了那群人一眼,充滿冷酷的眼神讓那群人立馬閉了嘴,他當然知道手機不是瘋婆子偷的,她一直站在那裏怎麼偷東西。但比起這個,他更慶幸的是手機沒丟,他不在乎誰偷了東西,在哪一站偷的,小偷又在何處,此刻他能拿回那部手機,就已經感到萬分幸運。但他也尷尬,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他緩慢地走,緩慢地走,假裝一切正常,來緩解自己尷尬的情緒,他從來沒有在人前這樣荒唐過。
除了她。
當然,現在又多了一個,她。
在發現手機握在瘋婆子手裏的時候,築翊修的心裏閃過一絲寬慰,甚至是愉悅。畢竟在這個瘋婆子麵前,他向來都是這副模樣。而他現在已經來到瘋婆子麵前,看著眼前這位麵部表情十分尷尬的女生,他的心裏充滿了從容自信,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開口,來打破這尷尬又讓人誤會的局麵。
換乘站後車上乘客少了一小半,但仍然不算少,龜孫就這樣順利地來到班尖身後,仿佛人人都在為他讓道。
該來的還是要來,班尖感受到背後一個身軀的靠近,於是她趕緊伸手,把手機遞過去,背對著不去看龜孫,強忍自己的眩暈感與嘔吐感。她的神情不是尷尬,是難受,是難受地麵部痙攣,她捂著嘴巴,痛苦地搖頭,一邊使勁晃動那隻手,手裏的手機也跟著晃動,示意龜孫快點將手機拿走,趕緊走人。
可是手機遲遲沒有被它的主人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