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猴兒石(1 / 1)

在營城子黃龍尾西海頭,有一塊兩抱多粗、一丈多高的風化石,石頭頂上蹲著一隻招人喜愛的小石猴,坐南朝北望著茫茫的大海。這就是遠近聞名的猴兒石。

相傳古年間,這裏住著一家姓尹的人家,男的五十多歲,是個土眉土眼的小老頭兒;女的四十出頭兒,長的雪白粉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天到晚眉眼飛動,趁老尹頭出海打魚的當兒,天天往家招野漢子。野漢子是個買賣人,老尹頭前腳走了,他後腳就來了。

“一天傍晚,老尹頭背著一筐魚蝦進了院,野漢子躲避不及,鑽進炕洞藏起來了。一直等到老尹頭吃完飯睡下了,他才悄悄爬出來溜走了。天長日久,女人就起了歹心,一心想害死老尹頭,和野漢子名正言順地做夫妻。

老尹頭養了一隻小猴子,是他上山打柴從狼嘴裏救出來的。這猴子很通人性,它見女人有了外心,就天天留心提防著。老尹頭下海回來,它總是跳到老尹頭肩膀上,“吱吱吱”地叫幾聲,那意思是:你的女人有外心。老尹頭不知道什麼意思,一直蒙在鼓裏。可是多心的女人卻看出了門道兒,恨不能把小猴生吃活剝了。她背著男人打猴子,沒等舉起棍子,猴子早跳到梁柁上去了,幹瞅著沒有辦法。

有一天,老尹頭出海回來,女人為他炒了菜燙了酒,滿臉陪笑地侍候著。老尹頭端起酒碗正要喝,猴子一個高兒蹦過來,“吱吱”叫著奪他的碗。老尹頭不知道什麼意思拾手打了它一巴掌。捧起碗來又要喝,猴子爬起來,一把打翻了酒碗,滾燙的酒灑了兩手一褲子。氣得他,酒也不喝了,抓起鞭子把猴子好一頓抽。女人一看有了話把兒,浪聲浪氣地說:“我早就說,這畜牲不是個好東西,叫你殺了它你不依,這可倒好,你自作自受吧!”

第二天,老尹頭出海回來,女人為他包的餃子,他捧起碗來剛要吃,猴子從灶坑跳出來,又給他把碗打翻了。一碗餃子滿地滾,被蹲在飯桌底下的大花貓給吃了。剛剛吃了兩三個,那貓就嗷嗷叫著滿地打滾兒,轉眼之間就伸腿死了。老尹頭一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女人給他下了耗子藥。

老尹頭氣的把桌子一掀,一把抓住女人,拾手一巴掌,打得女人鼻子口兒竄血。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作揖叫親爹:“饒了我這一回吧,看在夫妻情份上,饒了我吧,從今往後,我一心一意跟你過,再有三心二意,就天打五雷轟!”老尹頭一看心軟了,他長長地喘了口粗氣,把碗一推,來到炕上,倒頭就睡。

這件事傳到野漢子那裏,兩個人嘀咕了半天,到底兒想出了一條計策。他一拍大腿對女人說:“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蘆灑不了油,就這麼辦了!”

第二天天剛撲亮兒,老尹頭背著漁簍來到海頭。剛要解纜上船,亂礁叢中閃出一個人影兒,還沒等看清是誰,就當頭挨了一棒子,打得他滿臉是血,一頭倒在船幫上昏過去了。凶手是那個野漢子,他把老尹頭掀到船上,要把他運到海裏拋大錨,小船剛劃出一丈多遠,忽聽岸上“唧”地一聲怪叫,一隻猴子跳上了小船,和野漢子廝打成球兒。野漢子沒有提防,被抓得蒙頭轉向,身子一歪,小船兒扣了瓢,和老尹頭一起煮了涼水餃兒。小猴漂在水上,正在尋找他的主人,忽聽岸上有人呼叫。仔細一聽,是那個浪女人來了。它急紅了眼,浮水遊到岸上,一個餓虎跳澗,躥到女人身上,一爪子,把女人的兩隻眼睛給挖出來了。那娘兒們痛得捂著臉滿地打滾,哭著叫著喊“救命”。這工夫,海上起了大風,狂風卷著惡浪撲上來,把這個俏娘兒們給卷走了。

天亮了,風停了,海麵平靜得像一麵鏡子。小猴抖掉了身上的水一看,海上一個人影也不見了,那隻小船漂在水上,越漂越遠,轉眼不見了。它跳到一丈多高的石砬子上,死盯盯地望著藍汪汪的大海,從早望到黑,也沒有發現它的主人。它不吃也不喝,白天黑夜蹲在砬子上望啊望,天長日久,化作一塊石頭,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人們可憐它,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猴兒石”。

打那以後,出海打魚的人,在船出海之前都要到猴兒石前拜一拜,並用一丈紅布把猴子的脖子纏上幾道,求它給打魚人保平安,年複一年,就成了這一帶打魚人的不成文的規矩了。

後來連外場來黃龍尾一帶打魚的,也都要下地來拜它,從此,這個悲壯的故事就在渤海邊上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