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春杏抗婚(1 / 1)

長興島北麵有個小島伸入渤海水麵,島上有個懸崖,形似老鷂嘴,故得名“老鷂嘴”。老鷂嘴側壁,爬滿了青藤,開遍了鮮花,集聚了成群的鴿子。

更壯觀的是懸崖上倒掛著一棵盤轉多姿的杏樹,根須深深紮入岩縫,雖說土薄肥少,它卻倔強地生長著。看到這棵杏樹,人們都說那是一位姑娘的化身,是對邪惡勢力的挑戰。

相傳,清朝康熙年間,這島上有個姓杜的富家舉人,刁猾,狠毒,淫蕩,吝商,雁過也要拔根毛,人們背地裏叫他“杜蠍子”。

這年,杜蠍子六十壽辰。他從城裏請來個大戲班子,準備唱五天大戲,要島上大夥兒都去看戲,好好慶賀慶賀。杜蠍子能如此破費開恩,真是太陽從西麵出來了,誰能相信?

不過開台那天,鑼鼓鬧鈸一敲,人們還是去了不少,都想開開眼界,瞧瞧新鮮。

誰知道,戲幕一拉開,登台的卻不是唱戲的,而是杜蠍子。他小腦袋一昂說道:“鄉親們,方才鑼鼓一敲,杜某詩興大發,遂口占一聯,如果有人能對上下聯,我請客看戲,如果沒人能對,戲總不能白看呀!”

他在台上轉悠了一圈,連問幾聲,看看沒人敢吱聲,就命令鄉親們掏腰包交錢。

這家夥頭上生瘡、腳底冒膿一一壞透了!正經的農夫漁民吃穿還顧不上,誰能花大錢看戲?又都沒進過學堂,誰能對上他的詩?鄉親們知道上當了,轉身要退場,可是被杜蠍子家丁攔住了,一個個叫苦連天。

正在這時候,杜蠍子家的小牛信春蛋把小拳頭一揮說道:“鄉親父老們,別拿錢!我這就回家找我姐姐來,她一準能對得上!”說完就擠出人堆,一溜煙兒跑了。

春蛋的父親是個窮私塾先生,已經去世多年了。春蛋姐姐春杏不僅人才出眾,聰明伶俐也是少有的,自幼從師於父,才學大有長進。她聽了弟弟的請求,當即就趕到戲場。鄉親們看她來了,又驚又喜,懸空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台上的杜蠍子正得意著,忽然聽到銀鈴似的聲音傳來:“杜大人,小女願聞你的詩聯。”循聲看去,杜蠍子一下子驚呆了!那貪婪的醉眼、露出的黃牙和張大的嘴巴,象泥塑木雕似的,半天也沒動一動,直到春杏又催問了幾句,他才如夢初醒:“噢!你能對上?好,就以這唱戲為題吧!”

頭一昂,高聲念道:“要假戲,要真情,要憑嗓口。”

春杏略一思索,信口對道:“虛榮華,虛富貴,虛費心計。”

話聲一落,台下掌聲如同海潮一般,人們齊聲叫好。台上的杜蠍子呢?這時候也不管乎唱戲不唱戲,花錢不花錢了,忙把家丁招來喳喳了一陣,又轉身對春杏露出了大黃牙:“嘿嘿!杜某今天雙喜臨門了!”

管家立刻湊上前去說:“閨女,你走運了,請隨小人到府上去一趟,杜老爺要重賞你了!”

“謝杜大人,小女告辭了!”春杏轉身就走。鄉親們看著事情不妙,一擁而上,護著她離開了是非之地。

事情果然不妙。第二天,杜蠍子的家丁們帶著一份豐盈的聘禮登門求親了!春杏母親驚得目瞪口呆,而春杏卻大大方方迎上前,痛痛快快答應了這門不相稱的婚事!

轉眼成親的日子到了。春杏母親哭得死去活來,而杜蠍子卻美得如癡如醉。花轎進門,拜天地,入洞房,吹打得十分熱鬧,誰想到,春杏入洞房,將一把事先備好的剪刀狠狠地紮進了杜蠍子的喉嚨。

看看杜蠍子死了,春杏偷偷打開後門,溜到大海邊,對著那嗚咽的海浪,痛哭著懇求母親原諒,又向鄉親們告別,縱身投入茫茫的大海裏。

據傳說,先前本是平坦的小島岸邊,一夜間便冒出個形似鷂嘴的懸崖,同時又長出了一棵盤曲多姿的杏樹,據說,那就是春杏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