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島上有個石城山,石城山東北麵的山根下,有一條大溝,叫馬蛇子溝。過去,這條溝裏有座孤墳,叫“大閨女瑩”。
多少年來,人們每逢夜間打這裏路過,一想起“大閨女塋”,就頭發梢發麻,心裏發疹。膽大的隻好繞道走,膽小的幹脆不敢走。因為溝裏埋了個屈死鬼,經常鬧邪。要說起這事兒,話可就長了。
從前,石城山上樹多林密,滿山是寶。山外有個姓錢的財主,為了獨霸這片山林,就搶先請來些木瓦匠,在山下的馬蛇子溝裏蓋房子。
隻要有了房子,再派些夥計來看山護院,這片山林就姓錢了。
山溝裏沒有起鍋灶,木瓦匠天天晌午要下山吃飯。
一天中午,木瓦匠都吃飯去了,大少爺留下看場子。這小子是個酒鬼色迷,因為嘴唇發紫,人們送他個外號叫“黑烏嘴驢”。
黑烏嘴驢待著沒意思,就順著溝底往上逛蕩。正走著,忽見山邊小道上來了一個大姑娘。
這姑娘,年齡不過十八九,白衣素柑,雪白粉嫩,搭眼一瞧,十分動人。眼看著姑娘穿著樹檔子越來越近,他立刻心生一計,急忙貓在草叢裏,掀起長袍包著頭。
轉眼姑娘來到了身邊,他趁人不備,“嗽”地一聲跳起來,撲到了姑娘身上。隻聽姑娘“媽呀”一聲叫,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黑烏嘴瞅瞅四下沒人,當場就把姑娘糟蹋了。等姑娘醒過來了,發現自己失了身,抓住黑烏嘴就廝打。
黑烏嘴看看纏不過,狠狠心,把姑娘活活給掐死了,然後把屍體拖下山,在房子裏挖個坑,把姑娘埋了。
房子蓋好了,錢財主派了幾個長工住在裏麵,哪知到了晚上就鬧邪。開始,隱隱約約有女人的哭聲,後來連門窗都響。
本來是睡在炕上的人,到了早晨睜眼一看,卻都躺在地上,嚇得長工們都不敢來住了。財主也動了不少腦筋,花了不少錢找人驅邪,都不頂用,沒辦法,隻好把房子閑起來。
第二年,大陸上來了一個戲班子,要在島上唱大戲。聽說他們沒地方住,錢財主就把他們請到空房子裏,想借他們鎮鎮邪氣,戲班子不知底細,就住進去了。
睡到半夜,就聽“鳴”地一陣風響,接著就從牆角傳來一個女人悲悲切切的哭聲,一邊哭還一邊說,“你害得我好苦啊,拿命來,拿命來!”
人們一聽,一個推一個爬了起來。有兩個膽大的,悄悄下了炕,突然一亮火石,但見一個身材苗條,白衣素裙,頭發散亂的女人站在地下啼哭,人們發一聲喊:“打鬼呀,打鬼!”
眾人刀劍棍棒齊舉,那女人見勢不妙,“嗽”地一聲叫,一溜煙不見了。
第二天,大家議論紛紛,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班頭暗中和大夥商量了一個辦法,讓大家依計而行。
這天晚上,大夥早早睡下了。到了半夜,那女人果然又來了。剛哭了兩聲,隻聽“哧啦”一聲響,屋裏燈火通明,綠色的燈光忽明忽暗,照得屋裏陰森森的,好像進了閻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