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野獸粗暴的怒吼聲席卷在實驗室,醫護人員以及科研人員都不敢貿然上前靠近被由魂鋼鐐銬束縛的卡洛斯,他如同失去了一切的喪家犬,不敢讓任何人靠近
醫護人員不敢靠近是因為恐懼,科研人員卻沒有絲毫恐懼,而是理智興致勃勃的用著灼熱的目光盯著卡洛斯的身體
此刻的卡洛斯就如同世界最完美的藝術品,在科研人員麵前完美的展現
一位膽大的科研人員上前之後,跟在這位科研人員身後的另外四個科研人員也跟上前,他們在切割卡洛斯身體上被崩壞獸皮膚包裹著的鎧甲,鎮定劑麻醉藥,卡洛斯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打了多少針,從原先的反抗掙紮,到最後的死靜
他才想起來……自己本就是一個被拋棄的棄子,而如今不過是自己有了點作用,才被帶回來,他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為什麼要活著?
【是啊!!!為什麼要活著?!】
那一雙宛如冰霜的瞳孔,此刻卻被血絲纏繞,如同被血海沐浴過
他恨啊!大火燒沒了一切,他隻能聽到女孩的哭喊聲,還有一位母親的求助聲那個被稱之為家的小木屋被大火燒沒了
他恨啊!恨啊!又是一場火……燒斷了他父親的手臂,燒斷的不僅僅是一個父親手臂,更是家庭的羈絆……
僅僅留下了自己和一個繼承他人名字的女孩,最終他也選擇了離去
鋼筋鐵管紮入他的五髒六腑,仇恨,憤怒,悲傷,這些侵蝕著他的意誌,鎮定劑再也沒法按耐住他那早已無法熄滅的怒火
他恨啊恨啊恨啊恨啊恨啊!!!!!!!
他粗暴的扯斷了牢牢束縛在手的鐐銬,血濺當場,不僅僅是他的血,更是用著貪婪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畜牲的血
頭痛欲裂,無數的記憶,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瞳孔收縮,驚恐的看著左側旁的破裂的鏡子,他顫抖的看向那破碎不堪,物是人非的自己,刹那間,他的手與鏡麵中的自己對視著,在那一刹那間,鏡麵中的自己變成了紫發少女
少女擁有極其好看的臉,卻瘦弱不堪,眼神是絕望和恨,此刻,那雙金色的瞳孔是死的,注視著自己
“你……也在恨嗎”
少女顫抖微弱帶有同情的聲音,很細微,卻觸目驚心的讓卡洛斯破了防,野獸的外貌卻潛藏著微弱的心,一顆渴望家的心
不去了啊……
他不敢再去信任何人,他信任的人因他而傷,信任他的人因他而死,他所信任等待的那個人,卻帶著一個拿著鐮刀的撒旦用大火燒光了一切
冰晶的淚痕滑落眼角,留下來的是冰痕
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這裏是地獄嗎?他觸目猙獰的想要撕扯著披著人皮的臉,他瘋了嗎?
他很理智的告訴自己,他沒瘋,這裏就是地獄啊……
一個連孩子和一個母親都不肯放過的地獄啊!!!
恍惚間,他又回到了當初的實驗室,看見了奧托,此刻的他,卻不是用恨的目光看著奧托,雙眼卻是絕望,空洞的
他殺了實驗室的所有人,而此刻的他卻披著人的外皮,宛如從未沾染上任何的一塊白布,他從未感到如此惡心,而原因居然是被自己惡心到吐了
“嘔……咳咳”奧托輕輕笑著看著卡洛斯,緩緩的單膝跪地,拿出了一張手帕,將那沉穩有力,讓卡洛斯此刻感到有安全感的手撫摸在卡洛斯的身後,為卡洛斯順氣
“啊……我殺了他……他們”卡洛斯此刻,恍惚間才想起,這裏不是和奧托相遇的實驗室,這裏是那些醫務人員和科研人員的葬身之處,而方才的不過是幻境
“不……你救贖了他們”奧托宛如神父,溫和而婉的笑著,宛如救贖他人的神父
“救……贖?!我殺了他們啊!!!你告訴我,這叫救贖??”卡洛斯崩潰的死死的扯著奧托的衣領,奧托淡淡一笑道
“是,這就是救贖,一場……對生命不尊重的救贖,他們不尊重你,而你讓他們向聖女祈禱,讓聖女向耶穌祈求寬恕,向上帝之子祈求寬恕的救贖,這就是一場殺戮的救贖,你懂嗎?孩子……”
【殺戮的救贖啊……你懂嗎?】
“ 那我呢……”卡洛斯有些失了神的看著奧托,奧托嘴角勾起了一個邪魅的弧度,向卡洛斯伸出了手
“你的救贖必將到來,但,還有更多人需要你,你可以救更多人,殺戮不一定會是唯一的救贖,但行醫者,卻無法自醫,孩子,一個人想要改變一個世界,很艱難,世界混沌不堪,既不公平,也並不合理,這個世界需要良藥,我需要你,為這個世界調解良藥”
“我能做到嗎……”卡洛斯顫抖的伸出了手,奧托一把抓住了卡洛斯那瘦弱不堪如骨柴的手
“你能,小說家說你能做到,哲學家說你就是英雄,而奧托阿波卡利斯說,你就是世界需要的!”
【行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