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去,和短發颯姐四目相接。
一個斯文敗類,一個冷酷禦姐,確認過眼神,是聊不來的人。
互相點頭示意,無事發生。
小護士沒注意姐姐的走神,她嘰嘰喳喳,不肯再叫姐姐有暈厥的苗頭。
短發颯姐也順著她的意思聊天,大致講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笑。
那些麵如土色的傷患們和沈鶴修之間的奇葩交易,聽得小護士一愣一愣的,本來是她想幫自家姐姐保持清醒,到最後卻成了聽姐姐給自己講故事。
短發颯姐聲音略虛,不過醫療室很大很空曠,伴隨著回音,倒也清晰。
剛在心中罵艸的傷患們生無可戀。
被剝削壓榨的悲催曆史曝光,很丟臉的好吧!
“噗——咳咳,不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繼續!”研究員捂嘴,憋笑憋到眼含熱淚。
瞧瞧,瞧瞧,這不就被嘲笑了!傷患們再度口吐芬芳,有人甚至悄咪咪對著沈鶴修豎起中指。
沈·耳聰目明·鶴修挑眉,難得屈尊降貴地開口:“怎麼,你們不服氣?”
他此時的神色就像大貓彈出指甲,躍躍欲試。
傷患們一個激靈,後知後覺想起來,是自己先犯賤的。
以及,後續確實有人不服氣,想套麻袋打沈鶴修一頓,再把武器都要回來。
結果......
不提也罷。
差點被沈鶴修打斷腿、手、肩膀的倒黴蛋們淚流滿麵。
申綺一邊看一邊憋笑,摸著沈鶴修的手捏捏蹭蹭,揶揄地看他,沈鶴修絲毫不害臊,抓起 她小手就親了兩口。
申綺:......
騷不過騷不過。
這樣一打岔,醒著的傷患們全都精神了,疼痛也不再難捱。
就是狀況嚴重、一直昏迷的那幾個傷患,也在屋內活躍地氣氛下舒展了眉頭。
這種對抗過程,像極了從諸神過來的異獸們戒藥癮時的樣子,時長久,又磨人,旁觀者看著也很不好受。
但好在最後結果是好的。
一共二十來號人,有十一個注射後效果理想,對抗期過去後愈合得很好。
有八個不好不壞,藥劑隻起了一點點療愈作用,後續還需要繼續觀察、繼續治療。不過好在也脫離了必死的絕境,不再是久治不愈的模樣。
隻有一個重度昏迷傷患,沒能挨過對抗期,斷了氣。
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一個人出任務,一個人生活,甚至最後注射藥劑時,都是領頭醫生簽字,給他做的擔保。
可惜還是沒挺過來。
領頭醫生抹了把臉,自覺承擔起簽字人和“家屬”的身份,安排好後事,送那人最後一程。
對所有人來說,這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申綺和沈鶴修的目的也達到了。
他們近距離觀察過那八個“不好不壞”範圍內的傷患,果然發現,這些人身上的皰和糯糯身上的幾乎一樣。
同樣的東西長在異獸和人類身上,糯糯隻是有點癢痛,而人類卻要麵臨死亡威脅,差距不可謂不大。
而且傷患們最初也隻是癢痛,後來得不到有效治療,傷情才會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