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秀,去將我那匣子東珠給桂嬤嬤送去,皇後娘娘咱們自是請不上的,可桂嬤嬤那處到是可以一試。憐鈺,你也別哭了,去內務府尋幾位機靈點兒的小火者,買點兒要錢不要命的人,務必先將連翹救下,尋個幹淨點兒的莊子住下,多少錢咱都給。”說到這兒尉小年頓了頓,終是不甘心的又說道:“憐香你最是穩妥的,去查查那老畜牲都得罪過誰,等救下憐鈺,姑娘我一並清算了他。”人在宮裏多有不便,這也是眼下尉小年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可惜啊,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在這個春暖花開的日頭裏,連翹還是沒能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姑娘。
就在連翹下葬那天,尉小年帶人砸了上善監大公公的院子,甚至放了一把火,若不是火龍隊來的及時,那園子怕是早沒了。這本是奴才間的事,可有句話叫打狗還得看主人,皇貴妃嬌縱慣了,如今正得勢,若不是還顧及著武陽帝隱晦的態度,又有皇後娘娘作勢攔著,怕是杖殺了尉小年也就一盞茶的時間,此刻隻是罰跪,算得上輕的了。
尉小年麻木的跪著,先前生出的那絲生氣,快要被這無盡的悲涼壓斷了。這偌大的皇宮,人命如草芥,這般苟延殘喘的活著真的有意思麼?可是,不甘心啊,我的連翹不能就這麼死了,那些欺辱她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娘娘心慈,念在姑姑年紀尚淺,放過姑姑這回。我這個老婆子倒是要代我家娘娘交代幾句,即便同為芻狗,也要看看背後是誰養著他的,狗也是分等級的。姑姑這般莽撞,在這宮裏丟了性命也怨不上旁人。隻是自個兒找死不打緊,也沒人攔著你,若是旁人因你糟了罪,就罪過嘍!”
尉小年迷迷糊糊被抬回了雲犀宮,恍恍惚惚間好像聽到了男子的聲音:“殿下不該出手,將皇貴妃引進來,上善監大監的位子,豈不是有變數了?”“當日即答應照拂她一二,自是不能見死不救。再說,若不是為了顧及計劃,早些出手,也不會害得連翹姑娘香消玉殞!再做打算吧!”這是穆親王的聲音?
直到那道關門聲響起,尉小年才敢睜開眼睛,不曾想映入眼簾的卻是穆親王冷漠的臉。“既然醒了,就將這藥喝了。你也聽到了,為了救你,我是放了上善監大監這個位子,才從皇貴妃那裏保住了你,可別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穆親王似變了一個人,又或者先前的不食人間煙火是假的,此刻才是他本性?
“幫我殺了他,護住雲犀宮,我做你的棋!”尉小年平靜的看著穆親王,果然,皇家是不可能養出佛子的,不染塵埃的怕是早已屍骨無存了。“你?要得太多,你能給的太少了,與其找你,還不如和你爹合作來的愉快。”穆親王看著尉小年眼中的恨意就如同年幼的自己,彼時,自己是怎麼做的?噢,他將自己賣給了殺父仇人,成了他手裏的一把刀,小丫頭至少到底比自己運氣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