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文相謹慎的很,尉小年若想短時間接近他怕是要另尋法子了。“胡夫人是吳王送的,說是賞賜也算得上吳王的耳目了。而眼下吳王卻死了,這其中......再者說,文武相不可能不知道吳王薨逝的消息,即便穆允權柄再大,隱瞞的再好,這麼久了,定是察覺出來了。何況那文相府裏還有胡夫人這麼個內奸。”就連遠在京都的武陽帝都知道吳王薨逝的消息,何況身處南郡的文武相?莽西更覺得穆允早就收買了南郡的文武相,他們三人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三個小子裏,有兩位都是胡夫人所出,除了礙於吳王的顏麵,怕是這位夫人早就倒戈於文相了。”尉小年仔細的擺弄手裏的膏藥,敷了片刻,終於卸掉了麵上的妝容。“既如此,那胡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你怎的還要從她下手?”莽西見她臉被搓紅了,忙掏出一個罐子,給尉小年輕敷上。
“咱們的時間不多了,李渡帶著幾萬大軍在對岸養蚊蟲?若是當真讓他過了江,莫說穆清哲必死,這南郡怕是也完了。穆允靠著異族,想與武陽帝一爭高下,不論成或敗,血染的也隻會是我大良子民。所以,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任何一方動手前,拿下穆允。”正說著,尉小年的心思浮動了起來。
“夫人,這是新來的賬房先生,名喚陳仁。”尉小年端著賬簿,恭敬的行禮。軟榻上懶散坐著的女人,不過雙十年華,一身裝束明豔大膽,便是尉小年這個女兒身,也隻是匆匆打量了一眼,便別開了眼。
胡夫人打量了一眼新麵孔,見他畏縮不敢抬眼的樣子沒了興致,隻淡淡說了句:“近日相爺都沒空來後院消遣了,你們且安分些,看顧好手裏的銀子,莫讓那些不長眼的賤蹄子糊弄了去。若是出了差錯,相爺沒空收拾你們,本夫人有的是手段。”
李賬房忙乎了一晌午,好不容易歇歇腳,卻又見尉小年怔怔的發愣,似是想到了什麼,端了杯茶走過去:“小陳先生這是讓胡夫人嚇到了?也怪老夫,沒提前與你說明白,那胡夫人因得著兩位公子,一直覺著偌大的相府,必是由她的公子繼承的,這才......”
李賬房那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尉小年隻要沒有眼瞎,自是看得著的。立馬惶恐得塞了荷包過去,笑得牽強:“小生是生麵孔,胡夫人自是要提點的。不過,做夥計的自是要討得主家歡喜,所以,還要勞煩先生提點提點。”
老李摸了摸手中的荷包,笑得越發和藹:“小陳先生這般識趣,日頭長了,又有誰會不喜歡呢!胡夫人出生不顯,但這些年靠著相爺,在這南郡倒是開了不少鋪子營生。隻那兄長不是個成器的,喜好賭牌九,若不是胡夫人時時接濟,怕是早讓人打斷了腿。許也是因此,胡夫人對這內宅的花用略顯摳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