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閔妃宮裏的老人送來的,麵相不顯,應是她從外帶來的人。”連鈺隨尉小年在宮中長大,外麵的人還是宮裏的一眼便能瞧出來。“連雲將其它事先放放,去瞧瞧這位老人,順便去白先生那裏打探一下。”阿爹的事,這老人也許就是關鍵所在。
自從和親的事在這後宮傳開,稍稍安靜的後宮又開始熱鬧了。又礙於先前二王爭女,最終沒落得好的難堪,終歸含蓄了許多。小打小鬧的針鋒相對,反而成了適齡男女的相看大會。“相府二公子和符家定下了?”尉小年領著職,每日的雜事多,自是不會摻和什麼宴會,春暉宮幾次差人來,也被打發了,這幾日的消息反倒是少了。
“可不是,就連禮佛的皇後娘娘也驚動了,出了小佛堂便去請了聖旨。隻是,這符家在這京都也就算的上末等,如何能得丞相府如此高看?”連鈺素來是個活泛的,早早尋人打聽,卻也隻聽了些殘羹冷炙。“禮佛的人不一定是皈依我佛,也可能是在日日祈求呢!丞相府從前朝至今,服侍兩任君主,若真的這般衰敗下去......你信麼?至於符家......聽說年初他們家嫡出的小姐,給西鄉將軍當了偏房......”
“姑娘要是這麼說,那就有意思了,年中的時候相府幾位庶出的小姐也都相繼定了親事,卻都不在京都,姑娘在南邊,宮裏的消息也不全麵,若不是這次皇後的動作,奴婢也不會留心,這相府怕是......”連秀說著住了口,再不敢往下。“怕是如何?先前那場事故,幾位皇子相繼歿了,皇後娘娘沒了盼頭,這才心死住進了小佛堂。也才有了閔妃今日的勢頭。”連鈺有些不以為意。
“相府意欲如何,暫時不好斷言,你們且留意著,還是將心思放在勤政殿和閔妃身上,雖說阿爹報了平安,不見著人,我還是放不下心。”說這話的時候,尉小年是不曾想過,不過半日,自己便出現在了皇後娘娘的小佛堂。
“你自幼肖像你娘,不論為著皇家顏麵還是私心,皇上是想殺了你的。倒是本宮,見你乖巧,彼時謙兒整日吵嚷著要妹妹,便動了惻隱之心,將你留了下來。這宮裏的日子自是難熬的,何況你還那麼小,現在想想,也實在不知當日保下你是對是錯了。”不論皇後是不是誠心禮佛,光這麵像卻是被香火熏陶的越發慈眉善目,比起刻薄寡義的閔娘高深的許多,讓一直被禮待的尉小年,越發的害怕拘謹起來。
皇後反倒是好像什麼都沒看見,還饒有興致的親手斟了杯茶給尉小年。“你且嚐嚐,這是我與慈善大師學的製茶,用的是菩提寺自己種的茶種,說不上名貴,卻獨有一份的清新回甘。”大家族精心教養出的小姐,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的,拋開二人的身份不談,尉小年卻是羨慕皇後舉手投足間自帶的雅致。“今日這般與娘娘對坐已是奴婢失了本分,如何還受的起娘娘的茶?”不知真假,尉小年避重就輕,不接皇後先前邀功的茬兒。皇後卻好似早就意料到了,也不惱,隻淡淡笑笑,就著話頭將茶一口飲盡,隨後又倒了一盞推給了尉小年。“在這宮裏,依著規矩本宮是主子,可在佛祖麵前眾生平等,你與我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