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射場的鬧劇到底是傳到了陛下耳朵裏,梁國公帶著梁靜雅跪在堂中磕頭認錯,皇後坐在一側,看了淑貴妃好幾次。

奪嫡之爭日漸激烈,她總覺得沒有巧合,淑貴妃定是在害她兒子。

秦景洺倒是樂嗬嗬的,滿不在乎。

薑月棠也被自家祖父帶著跪在堂內,哪怕她什麼都沒做錯,但是參與了,那就是有錯。

皇帝聽了這事,也沒說什麼,梁靜雅深得太後喜歡,秦景洺也沒出什麼事,他也就笑著提醒了兩句,這事就罷了。

倒是秦景洺身邊的侍衛,全都被撤了職,領了罰。

“你何故想著要跟棠丫頭比,她打小就擅長這些,”皇帝看著薑月棠的眼神裏,都帶著笑意,“記得有一次早朝,定國公低著頭站在那裏,扭捏得很,朕當時就覺得奇怪,故而讓他抬起頭來。”

“好家夥,等他抬起頭來才看見,那額頭上好大一塊淤青,朕好奇就問了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猜怎麼著?”皇帝故意賣了個關子,下麵人也配合地七嘴八舌問了起來。

皇帝很滿意眾人的反應,仰頭笑了兩聲才繼續說:“說棠丫頭和薑清羽那臭小子比武,打急了眼兒,他想去拉架,被誤傷了一棍子打在了頭上。”

“哎呦呦,那麼大的一個官兒,那麼厲害的一位將軍,說起他的名字,可止小兒啼哭,鄰國提起定國公來,誰不說一句英雄豪傑,可就這樣的人物,被自家孫女,打的破了相!”

皇帝說完,指著定國公笑的暢快。

薑老將軍有些臊,很是不好意思地跟著笑,眾人也都笑了起來,原本陰沉的氛圍,一掃而空。

“棠丫頭是什麼樣的人啊?那是可以上陣殺敵的,”皇帝又看向梁靜雅,笑著勸慰,“你同她比什麼?”

梁靜雅有些不服氣,但因這剛才的事情,隻得低頭認錯,將皇帝說的話,都一一應了。

薑月棠倒是不說話,就站在薑老將軍身邊,乖巧的很,別人說什麼她都笑。

巧這時候宮中畫師來了要給皇帝畫像,皇帝擺擺手,讓他們散了。

這事,麵上是了了,可這人心裏都是算盤,哪能說了就了。

從皇帝處出來,梁國公帶著梁靜雅來當麵致歉,定國公笑著擺了擺手說都是孩子,沒什麼大事。

這梁國公剛走,秦景洺的人也到了,說端王將棠郡主的東西送來了。

定國公有些疑惑地看向薑月棠,薑月棠蹙眉搖了搖頭,表示也不知情。

那人將那紅漆盒子打開,裏麵赫然是那紅玉劍穗。

薑月棠搖了搖頭,說她沒贏,但端王的人還是維持著遞上盒子的姿態:“我們家主子說了,這就是郡主的,若您不收,小的回去交不了差,您就幫幫小的吧。”

薑月棠歎了口氣,隻得將這劍穗收了。

等端王的人走了,薑老將軍拍了拍薑月棠的後背,安撫她:“辛苦了。”

他大老粗了這許多年,安慰起人來也是幹巴巴的,但薑月棠知道這簡單的寬慰下,是家人的濃重愛意。

她的祖父不會說貼心話,但會在教她練武時,時時護著她,她小時候調皮爬樹,腳下一滑從樹上掉下來,她的祖父下意識地攤開雙手去接她,完全不在乎,那麼一個小人兒從樹上掉下來的力道,會讓人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