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郡主將這事處理了,”秦景然轉頭正好看見了遠處放在榻上的紅玉劍穗,目光一沉,不再看薑月棠,“可再來尋我。”

“為什麼不帶我?”薑清羽在一旁不平,“這事我來處理,棠棠還小。”

秦景然無奈地看了眼薑清羽,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薑月棠都上過戰場了,哪怕年齡小,也是能頂事的人。

這說著,日頭漸暗,宴席就要開始了,薑月棠和薑清羽去尋自家人,臨走之時,秦景然的貼身侍衛給薑月棠遞了個小繡包。

薑清羽抱著薑延牽著薑清淩走在前麵沒看見,薑月棠打開,卻瞧見裏麵也是個劍穗,黑玉深沉,就像秦景然這般。

薑月棠不明白秦景然的意思,轉頭想去看他,卻隻瞧見一個背影。

宴席裏皇後和淑貴妃陪著皇帝坐,三位皇子靠著他們,薑月安和秦念安坐在秦景行身邊,秦景洺身邊坐著的端王妃。

這宴席位子就那麼多,秦老將軍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坐著,小輩們都在偏廳吃飯,除了..薑月棠。

宴席開始前,皇帝身邊的太監特地來傳,要薑月棠一起入席,薑月棠想了想,將秦景然給的劍穗,係在了腰間。

“本宮聽聞,棠郡主一把雁翎刀曾驚豔四座,今日不知可否一觀?”皇後看熱鬧不嫌事大,她就是要挑唆淑貴妃和薑家。

薑老將軍立刻謙虛道隻是學了個皮毛,不敢在陛下和皇後麵前獻醜。

但皇帝此刻也來了興趣,如此便不能推脫了。

薑月棠站了起來,外麵的太監立刻將她的雁翎刀捧了進來。

“我來為棠郡主奏樂。”秦景洺自告奮勇站了起來,他本就精通樂理,皇帝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薑月棠束好了袖子,拿起了自己的刀,琴聲響起,秦景洺為她奏的是《北風行》,曲子磅礴凶猛,抬手間就是震人心魄的聲音。

手起,刀舞。

跟一般世家公子學劍不同,薑月棠偏偏喜歡刀,雁翎刀是薑老將軍在她第一次上戰場之前送她的,刀體是墨金,但刀身處卻鑲著紅,就像是薑月棠本人那般,張揚奪目。

刀鋒劃過,隻留下紅影,平日裏笑著的眼睛也變得淩厲,那把雁翎刀隨著她的手腕翻轉,她身體輕盈,但腳步穩重,揮刀而起時,刀鳴冷冽,刀光處有雷霆萬鈞之勢,氣勢直衝雲霄,像是要劈開山河,這樣的威壓讓周圍人皆是一震。

對,薑月棠平日是好看的,如今看來她愛笑,倒讓人忘了,她是上過戰場的,她敢帶著幾十人直衝敵方大本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柔弱可欺?

秋若木坐在末尾,看著薑月棠,說不出一句話。

在他眼裏,薑月棠是蠢笨的,是庸俗不知風雅徒有相貌的花瓶,他厭惡她的粗俗,厭惡她的喜歡,厭惡她的存在讓自己無法和心悅之人在一起。

哪怕以前對她和顏悅色,也不過隻是演戲,隻是想利用她。

可如今的薑月棠,卻是另一個樣子,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琴聲止,那把刀也入了鞘。

鐺的一聲,讓眾人回了神。

皇帝率先鼓起了掌來,隨後眾人也都鼓起掌來,隻有淑貴妃,不滿地冷哼,鼓掌都是敷衍的。

“愛卿,你這孫女,”皇帝看向薑老將軍,“真當的上一句,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