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安哭鬧著,嬤嬤站在一旁煽風點火,整個廳裏亂哄哄的,秦景行就是在這時候踏進來的,一瞧見他,秦念安呲溜一下從薑月安懷裏掙脫出來,朝他就撲了過去。

“父親,父親,”薑念安一張臉哭的亂七八糟,他拽著秦景行的袖子,哭嚎著委屈,“我被薑延欺負了,棠姨還幫著薑延欺負我,母親也不管我,他們都欺負我!”

秦景行微怔,蹲下來將秦念安抱在懷裏,大踏步走了進來。

有了秦景行做靠山,秦念安也挺直了背,雄赳赳地朝著薑月棠哼了一聲。

“怎麼了?”秦景行聲音低沉。

秦景行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抱著秦念安坐到主位上,開口便是興師問罪的口氣,但礙於自己一貫的作風和怕得罪薑家,神情倒也算得上溫和。

那嬤嬤連忙將事情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省略過去,儼然將薑延和薑月棠塑造成了不知禮數仗勢欺人的樣子。

“世子隻是跟小公子開了個玩笑,小公子便生了氣,一把推倒了世子。”

“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誰知棠郡主來了,小公子有人做靠山,便倒打一耙。”

“說到底算不得什麼大事,大家說開了,小公子道個歉便好了。”

“小公子年紀小,以前沒人教,以後讀些書,就好了。”

末了,嬤嬤還將他們說的善解人意了起來。

秦景行了然,他心裏默默歎了口氣,這才多大的事情,怎地鬧得這般亂糟糟,心下對薑月安的不滿又多了一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了,怎麼能做他的王妃?

薑月安剛進王府的時候倒也能管家,可這些年來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秦景行克製著自己,讓自己的不滿隱藏於心。

“那…”秦景行剛要開口,卻被人打斷。

“所以,”薑月棠神情冰冷,他沒有看向秦念安,而是直視秦景行,“念安是罵阿延野種了對麼?”

秦景行懷中的秦念安身體一僵,見慣了爾虞我詐的裕王,也瞬間明白過來了這其中的貓膩。

如今看來,這怕是不怎麼占理了,不過…

秦景行心口一鬆,這是在裕王府,事情黑白全憑他們說,薑月棠和薑延能怎麼辦呢?

“沒有!”秦念安在秦景行懷裏,梗著脖子喊。

隻要他不承認,那就是死無對證。

氣氛僵持。

薑月棠沒說話,秦景行也沒有。

薑月安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有些猶豫,薑月棠也不想讓她阿姐為難,所以哪怕在這個氛圍下,她還給了薑月安一個微笑安撫。

薑清羽倒是想說兩句,又被薑月棠眼神製止。

“小孩玩鬧罷了,”秦景行率先開口,“阿延年紀小,在鄉野裏呆慣了,大概還不知什麼道理,無妨。”

秦景行這話,麵上是後退一步,實則說薑延沒家教,就跟那嬤嬤剛才說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