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無巧不成書,滿京的醫館,偏偏就找到了林曉開的小破屋,兩間小木屋,門框都有些糙了,那椅子一碰就嘰哇響,藥櫃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又翻出來用,門外的架子上晾著一些幹草藥,院裏有個一人高的看不出品種的枯樹,整個屋內隻有一個大夫搗藥曬藥,還要負責灑掃。
也幸虧錢串子勤快,破歸破,但他收拾的幹幹淨淨,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人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錢串子是林曉招工自己找上門的,要求不高,管吃管住薪資隨便給點就行,最主要的是他能看病啊,正兒八經的大夫,他自己是這樣說的。
後來林曉觀察幾天,發現這人挺不錯,勤快,看病吧也算差不多,風寒感冒最起碼沒有問題,林曉要求也不高,大手一揮就留用了,錢串子也很樂意,給富家子弟幹活,首先他沒時間管自己,其次他沒時間管自己,最後他還是沒時間管自己。
兩人也算是各有所愛,反正撞對方心窩子上了,林曉覺得這人勤快幹活錢還少,老板就喜歡一人能頂倆人幹,錢串子覺得這裏事少活少人還少,簡直就是夢中情工,就是每天都虧錢,這讓錢串子很擔憂關門的問題。
所以在鈴鐺找上門的時候,錢串子覺得自己嘩啦一聲響,拎上藥箱就跟著人走了,就是這地方越走越熟悉,到地一看,安置所……自己都快成這裏的固定大夫了……
歎氣歸歎氣,幹活還是很麻利的,就是這眉頭緊鎖連聲歎氣,讓在場的人心都提了起來:“這裏麵混的不是什麼毒藥,是瀉藥”
鈴鐺不解道:“瀉藥?”
錢串子收拾東西站了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和這裏其它人的嚴肅有些格格不入:“對,劑量倒是也不算大,吃了會拉幾日肚子,勞煩問一下,這些是用來給安置所施粥的糧嗎?”
許周芳頷首:“是的”
“那就要了命了”錢串子仿佛看見了什麼黑暗交易,表情有些掩不住的嫌惡:“對常人來說,這點瀉藥自然沒事,但是安置所的人都不是什麼康健的人,再加點藥下去,嗬嗬”
嗬嗬,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他錢花了,活也幹了,這邊人被一包瀉藥送走了,算怎麼回事?!老子辛辛苦苦看好的病,怎麼還砸招牌呢!自然對這些人沒了好臉色,這人的脾氣才是那六月天——喜怒無常,從鈴鐺手裏接過診費和封口費,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自己拎著藥箱就走了。
錢串子一走,許周芳臉上的笑當時就冷了下來:“李忠,找人把這裏看管起來,查!”
“這件事,給我查到底!”
“是,小姐!”
許周芳深深吐出一口濁氣,不能亂:“檢查其它幾個施粥點,有問題的立刻停止,派人去市麵上重新收購米糧”
許周芳心裏隱隱有個猜測,她要等,等證據被找出來,但她也清楚,如果真是和她的猜想一樣,隻怕很難找到證據。
錢串子的話讓這裏變成一團亂麻,林曉還什麼都不知道,他縮在韶光院習字,看書補課,倒是過了兩天從穿來就難得的清淨日子,因為他也在等。
不同於許周芳等事件調查結果,林曉等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