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未出嫁的女兒整日在外拋頭露麵!李氏就這樣教養你的?!”

許周芳邁步踏入堂內,看著眼前這個暴怒的男人,心裏更添厭煩,那點血緣親情越發冷淡:“女兒不過是去處理些雜事,父親何故生這麼大氣”

榮國公指著下首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和發妻如出一轍的高貴,她越冷靜,就讓榮國公覺得愈發的無法掌控,怒火中燒:“你還敢頂嘴!”

許周芳嘲諷般笑道:“父親這是做什麼?”滿室通明,照在身上隻覺冰冷,許周芳知道榮國公這通火氣緣何而來“借機發作?”

“是對女兒處置四姨娘的結果有什麼不滿嗎?”許周芳明知故問道,不滿,榮國公當然不滿,一個女兒,越過了他,處理他的侍妾,榮國公能滿意才是奇了怪了。

撫平了袖口的褶皺,繼續道:“一個妾室能撫養孩子已是主家恩賜,偏動些不入流的念頭,累及公府聲名”

“父親不心疼府內尚未出嫁的姊妹,反怪罪女兒”

“女兒勸您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罰我,後日施粥,隻怕被人瞧見,傳到上麵以為您有所不滿”

瞧瞧,他這個出色的女兒是如何大逆不道的威脅生父的,榮國公怒極:“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女,給我滾去祠堂!”

榮國公對四姨娘有些真情,小意溫柔的服侍了他這麼些年,加上四姨娘自己也有些手段,就從進府的新人不斷,四姨娘卻從沒有受到冷落這點,可見這女人的地位。

但很可惜,榮國公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四姨娘死了他固然有些傷心,但要是比起他失了聖心,那就不值一提了。

冬日夜長又冷,許周芳不由得歎自己前世的糊塗,沒有些地位,怎麼敢對自己的婚事指手畫腳,竟然放著這等禍害活在自己眼皮底下多年,又歎李氏這麼多年為了自己維係著表麵的功夫。

李氏出身將門,李家最先是跟著開國元帝打江山的人,後來社稷安定下來,李家就退到了西北,守著疆土,元國傳到現在,不過三代。

若不是先皇後臨終前為自家弟弟賜下這門婚事,李氏是瞧不上許廣濤這樣的人的。但凡換個其它勳貴,李家都可以為女兒爭上一爭,但偏偏是皇命。

皇命在上,李氏不得不嫁。

鈴鐺為自家小姐不平道:“為了施粥小姐四處奔走,國公不心疼您,反而為了一個姨娘罰您跪祠堂,真是好沒道理”

跪在祠堂裏,許周芳反而冷靜下來:“雖然我處置了四姨娘他心裏不順,但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聖上和娘娘定了性的事,他不會為此罰我。”

“之所以如此暴怒,是因為我不受掌控,許苼蓮也不受掌控,心中難以接受”

鈴鐺懊惱:“早知道就少說兩句了”

許周芳:“跪個祠堂罷了,左右不會掉一塊肉,總比讓他每日盯著我找麻煩強多了。”

“可國公沒說咱們要跪幾日”

“一夜就夠,他不會影響施粥,反而生怕影響到我去施粥,畢竟國公府的形象可不算多好”

許周芳調整了一下跪姿,盡量讓壓力不集中在膝上一個部位,她的事情還有很多沒做,不能因此耽誤行動,施粥之前,要先把那下毒之人揪出來,不然心裏總是不踏實。

不過,四姨娘的事倒是給了她一個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