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對這些事情起了興趣?”
林曉想的入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嗯?”
林辭放下筷子:“你打聽朝堂上的局勢,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林曉沒有反駁,一碗軟糯鹹香的粥落肚,讓人暖洋洋,暈乎乎的。
當然不是突然感興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剛剛來到這裏時,一心隻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裏,找到回去的方法。
常平一行,自己也不算全無收獲,知道了,這個天地間,還存在著另一個異世魂魄。
也因為自己執著於回去,而攪進了蠻族和元國兩方的博弈中。萬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青鸞山火光衝天,殺戮救火聲不斷。林曉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隻怕再也回不去了。
可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林曉躺在軟枕上,閉上眼睛,在如墨的夜中,伴著窗外呼嘯的風聲,熬到了天明。
“哥,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一直都是被擺布的那一個人?”
林曉垂著婕羽的輕輕顫抖,似乎真的很困惑。不過這種狀態轉瞬即逝,林曉再抬頭,咧嘴一笑,如白春陽雪。
“我想反過來,試著做命運的掌握者。”
眼前的人,漸漸和失憶前的幼弟重疊,林辭被回憶衝擊的有些恍惚,直到秋月要將剩下飯菜撤下去時,林辭才回了神兒。
“你……這樣想,挺好的。”
林曉:“我想要積蓄自己的力量。”
靠人人走,靠山山倒。林曉缺少的安全感,讓他不能放下心,去完完全全的相信,倚靠任何一個人。
他認為,這世上,真正最可靠,能靠的人不過自己。
所以要力量,林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變強。
不能投身官場,那就去民間!
林辭目光完全被眼前的人所吸引,細細觀過。
眉目姣姣,太陽穴靠右上方的傷口,結成的痂還未完全脫落。這半年多,他並沒有養出來多少肉,瘦削的肩膀,舊傷未愈,在摔下台階後,又疊新傷。
但他卻不顯病弱,反而散發著生機勃勃,窗前新換的白玉蘭,都比之稍遜一籌。
自失憶後,林曉的身體雖時有小疾,但比之前些年的身體,好的可不止一星半點兒。沒了身體的拖累,他像是慢慢洗去了鉛華的明珠。
林辭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嗯……你想要做些什麼?入朝為官的話,對於你來說是否有些困難?你前麵的記憶全部丟失,許多知識一時半會兒很難補上。”
林辭認真的分析道,林曉卻搖了搖頭。
“哥,我沒想做官。”
林辭微怔,慢半拍的問道:“為什麼?”
“是誰和你說了什麼?其實還是有辦法的……你”
林曉打斷道:“我也不適合。”
“……那天,就是在金鑾殿上那天,我看著權利,隻覺惶恐不安。”
“比起官場上複雜的人際往來,爾虞我詐。我還是更喜歡待在我那家半死不活的藥館,最起碼那裏的人想法都很明白——就是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