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腦子嗡的一下炸開。
“五福!五福!”
他扯著嗓子連喊好幾遍,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從這場噩夢中驚醒過來。
五福以為主子有什麼不適,一步跨兩步的衝了進來,因為太急還被門框絆了一腳,差點沒摔個狗啃的模樣。
“世子,怎麼了怎麼了!”
“這——”
徐延氣衝衝的就要開口,又立時閉嘴。
父親,父親當年死於急病……紙條上的字在徐延腦海中不斷閃過。
當時的徐延已是五六歲的孩童,記憶雖有些模糊,卻並非一點都不記得,如今再想,確實有說不過去的地方。
屋內隻有徐延急促的呼吸聲,他眨了眨眼睛,燈光刺的眼睛難受。
“……這間屋子,今天誰進來過?”
五福困惑不已,不知道世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除了打掃的丫鬟,今日我們院兒並沒有人到訪。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徐延搖頭,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紙條藏在掌中。
“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可能是落在別處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五福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是什麼要緊的世子還那樣著急?不過主子既然發了話,他老老實實的關門離開就行。
是什麼人送的這張紙條?
徐延是準備安寢時,在枕邊發現。
這人是如何進的公主府?
紙條隻有兩句話。
父親死因有異,但當年父親倒下之時,母親就在他身旁,如果真有問題,以母親的才智手段,怎麼可能一無所知,這麼多年也從未起過疑心?
……鎮國公與長公主宮中赴宴,偏殿更衣時突然倒下,整個太醫院都被長公主押下救治。
可惜天不遂人願,鎮國公英年早逝,長公主無法接受噩耗,守著屍首守了整整三日。
是元帝不忍長姐頹敗,派人將徐延和徐悅兒接進宮中。
長公主見到年幼的孩子,抱著兩個孩子痛哭一場,才鬆了口,讓鎮國公入土為安。
徐延每每記起母親那時的眼睛,總是感到難過。
而另一念頭憑空閃過,更讓徐延的心好似被揉捏在一塊,令人窒息。
他十分不願意將母親往壞的方向聯想,但若是此句為真,長公主必然知曉一二……冷風吹過,徐延不願再往下細究。
另一句話更是無厘頭,舒仲知曉詳情,舒仲又是怎麼知道的?
徐延從未聽過,舒家和鎮國公有過舊交,一個可以說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想都和他沒有關係。
等等,舒仲是哪一年離的京?
十年前……十年前父親離世,舒仲自請前往西北,鎮守邊境?!
怎麼會這麼巧?
就算舒仲知道,這位大將軍身死已經是明擺著的現實。
他又何德何能,能讓死人開口說話?
徐延用力搓了搓臉,長呼一口氣。
但是,若父親非病,而是被人暗害,他徐延尚活在世上,又怎麼能讓殺害父親的罪犯逍遙法外!
查!
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清清楚楚!
舒仲身死,如果此事還有知情……假設舒仲是為了此事避走西北,那他一定會留下後手 ,以防自己出現意外後,舒家再遭不測!
舒家還有誰?舒意,舒嫿,舒家老夫人……這三個人,無論徐延怎麼看,他都覺得舒仲托付之人,一定是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