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靜手拿著兩串今天的答題收獲，一蹦一跳。
想著趙玉嬌的話，我這個直男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看到路邊的賣首飾的小攤位，心裏想要不要上演一波俗套的情節。
“不用了錢道友，你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了。”
看出了我的想法，趙玉嬌露出知性的笑。
“回家吧，給你們燒一頓好吃的！”
晚上，燒了幾道拿手好菜，我打算將把小靜幾個月之後送到神醫穀當弟子的事情和她本人商量。
可是沒有想到，她產生了很強的抵抗情緒。
但是顧及我的原因，表現的很猶豫。
最後就是給出她足夠的思考時間，三個月後，她還還是不想走就讓張伯帶著她。
“她的修為已經快超過我了，醫術上，我怎麼比得上人家神醫穀厚重的傳承？”
夜深人靜，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愁。
“別著急，小靜姑娘是舍不得離開你。”
趙玉嬌端著茶壺過來。
“謝謝。”
我接過她給我倒的茶，苦惱的喝上一口。
“我也知道這很殘忍，她失去了父親，現在唯一留下的醫館也要丟掉了。可是，跟著我她是得不到更好的發展的呀。”
我深呼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勸小靜答應。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錢道友總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不行呢？”
“我。。。”
霎時間，被趙玉嬌的提問給問住了。
“還有就是，錢道友，平時你治病的時候，包括救我的時候，為什麼都要去犧牲自己來幫助別人？”
她取過我的茶杯又倒了一杯。
“嗬。。。”
我接過茶杯，這次卻沒有喝上一口。
“前段時間，也有人問了個差不多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回答他，我愛著所有人，所以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可我其實自己心裏很清楚，我做不到大愛無疆，那不過是騙騙他，同時也騙騙自己的。”
看著茶中的倒影，我冷笑著，趙玉嬌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我的自問自答。
“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大愛無疆嗎？或許有吧，但絕對不是我。從小的習慣想要改，怎麼可能一蹴而就？上輩子軟弱的人，這輩子想硬氣都很難。”
明明知道自己一遇到事情就會把身份放的很低，這毛病上輩子就養成了，這輩子還是改不掉。
懊惱，卻毫無辦法。
自己做事根本無法看清自己，明明每天都在開導別人，卻連自己都無法走出那些陰霾。
“有個喜歡喝酒的家夥說過，不要老是糟蹋自己，有人會傷心的。”
可是，有誰會為我傷心？
遠在異鄉，武府的他們管不到我。
身為修仙者，最多百年，家裏連熟悉的麵孔都將不複存在。
誰為我傷心？
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我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趙玉嬌就這麼認真聽著我訴說，終於，她開口說道。
“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我們以前不開心的時候，總會說這麼一句來鼓勵我們自己。”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似乎有些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
是啊，誰不喜歡幸福的事情呢。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繼續說道。
“我們以前一堆姐妹被管事的罵了，不開心了還會唱歌呢。錢道友如果不嫌棄我，我也唱給你聽聽。”
隨著繼續回憶，她表現的很開朗。
和她平常那種戴著麵具的假笑不一樣。
她略顯興奮的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很驚慌，為什麼唱不出來。
明明，明明歌詞已經到了嘴邊，為什麼腦袋裏一點對於過去唱歌的記憶都沒有了。
最後，又是那種，被人訓練過的道歉語調，又是那種，如同麵具一般假笑。
平常幫忙的時候我已經見到過她的這種狀態。
有些，令人惡心。
她看著我，那眼神，又失去了剛剛陷入回憶時一閃而過的神采。
“對不起錢道友，我忘記怎麼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