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倉醫院精神科門診室-
婦女站在一邊,扶著少年的肩膀。
少年看上去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目光無神,呆呆的看著醫生。
“醫生,他為什麼還不好?都治了一年多了,怎麼還不見好?”婦女著急的說,“這會不會耽誤了他?”
安醫生的目光透過銀邊眼鏡,嚴肅的看著婦女,“陸女士,請您冷靜。
患者情況有在好轉,這並不意味著治療沒有效果。倒是您,不斷的刺激他,您希望有什麼好轉?”他說的毫不留情。
安弦之知道,這一年,每次患者蔚來住院,陸晴都管的特別嚴格,很多次都激得蔚來情緒失控,甚至有一次差點劃到自己的動脈!
陸晴隻是焦急,“那怎麼辦?要不我們不治了吧,秋秋,你覺得呢?”
蔚來抬頭,目光尖利的看著母親,“我說了多少遍,不要!再!叫我的小名!”
“秋秋……”陸晴看著安醫生,“安醫生,你多開導開導他,我們這就回家。”
蔚來想說話,遲鈍幾秒,說,“你走,我成年了。”
這聽上去很不禮貌。
安弦之打破了這個尷尬的氣氛,“陸女士,您請回。蔚來的病我來治,錢,我自己出。”
蔚來感激的看了一眼安弦之。
陸晴結婚後徹夜不歸,離婚後一次也沒有管過蔚來與他父親的生活,盡管他們生活很拮據。
直到父親去世,陸晴也不曾出現。
就是前年,她出現了,蔚來也是那一年患的病。
蔚來躲了躲。
“安弦之,我說最後一句吧。之前敬你是醫生,現在,你們這些以自己為中心的醫生簡直喪心病狂!好,秋秋給你,我就不信,你能治出什麼好歹!我本就不是什麼法定監護人,從此,我跟你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她奪門而出。
暴露了真麵目,她也無法在這裏待著了。
“小來,走吧,你媽媽離開了,去病房吧。”安弦之耐心地安慰著。
蔚來點點頭,跟著安弦之進了204號病房,2號床位。
“休息休息吧。”安弦之拉起窗簾。
蔚來抽泣的靠在他身上,“安……安醫生,我……怕……”
安弦之用寬大的手掌撫摸著他的發頂,“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了,好嗎?”
蔚來好像沒聽見,呆呆的看著他。
“小來累了,睡吧。”他摟過蔚來,“我在呢。”
“安醫生,你不要走可不可以……”蔚來靠進他懷裏。
安弦之淡淡一笑,“放心,我不走。”
昏暗的燈光下,少年滿足的靠在安醫生懷裏,漸漸的睡著了。
過了約摸兩個多小時,安弦之看了看時間,準備站起來。
“睡吧,我的小病人。”
蔚來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安弦之把他抱起來,開門出去。
(迅速飛向門診室)
把他安頓在簾子後麵的休息間裏以後,安弦之穿上外套,理了理衣領,坐在了辦公位上。
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了。
“安醫生,我女兒……”
“……”
—
其實,蔚來早就醒了。
他坐在凳子上,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