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我自駕遊行程達四十萬公裏。主要是四條路線:長城路線、長征路線、江河(長江、黃河)路線、邊境路線。分別借用一句詩為標題:萬裏長城永不倒,紅軍不怕遠征難,千裏江河水滔滔,誓衛邊疆不顧身。
我走的時候,基本上是按線路,但很多路線又都是有交叉的。比如走長征,我從天津沿海南下至福建(邊境路線),長征路線到川西又走了黃河、長江上遊(黃河長江線路),寫書時是按線路,所以時間就有很多交叉,為避免混亂,時間就適當的模糊一些。關於筆名,我母親姓金,父親姓韓,諧音金翰子(本名韓子符)。我這個人哪,說來命也挺苦的:四歲、妹妹兩歲,母親就去世了,老爹呢,年輕時(15、6歲)被征召去日本學習兩年,日本侵略中國時給小日本當過佳木斯市警察局偵緝長,為了救他的小學同學宋芳(是抗聯幹部,但老爹當時隻知道是同學,老爹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同學被日本人弄死)偷偷的聯合一名幹警把宋芳給放了。後來得知日本憲兵隊要追查這件事,老爹就逃離了日偽警察局。他沒有參加抗聯,而是和我媽逃到現在的黑龍江省富錦縣一個偏僻的農村。解放後,宋芳在佳木斯市政府工作,曾多次來找老爹到新政府工作,老爹沒有去,就想平平安安的當一輩子農民了。1950年,老爹報名參加了抗美援朝,爺爺奶奶叔嬸都痛哭流涕,生離死別狀。老爹似乎很平靜的對我二叔和老叔說:我去,你嫂子也沒有了,我利手利腳的,兩個孩子(我和妹妹,我四歲、妹妹兩歲)就交給你和咱爹媽了。就這樣,當年30歲的老爹參加了抗美援朝。 我和妹妹春榮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在這個家庭裏,隻有奶奶是真心實意的在嗬護兩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可惜呀,奶奶在這個家庭中沒有地位。我常被爺爺和二叔打罵;妹妹春榮呐,基本沒人敢惹,誰敢打罵,她會一整天一整天的坐在炕上罵,還要用一些亂碼七糟的東西給打罵她的人埋墳,邊哭邊罵:“你死了,給你埋墳啊!”這人哪,都想討個吉利,哪個還敢招惹她啊!
(二)
(這裏有父母的照片)老爹70歲去世,這是老爹60歲留影。老娘28歲去世,照片時年齡26歲。我記得很清楚的一次是參加縣裏的小學升初中考試。我讀小學的地方是離學校二裏多路的山東屯。放學回來,一家人正在吃晚飯,我餓了,急忙放下書包上桌子吃飯。二叔說:“明天不上學了,在家起土豆。”我正噎著一口飯,加上明天考試,就沒有言聲。這下二叔可火了,把飯碗啪的摔在地上,因為奶奶、嬸嬸攔著沒打著我。二叔氣得掀翻了飯桌子,把屋裏冬天醃酸菜的兩口大缸都拉倒摔碎了。我呢,第二天沒有去上學,考試錯過了。13歲,開始了農民生活。每天和成年人一樣在高級合作社(就是後來的生產隊)幹農活。奶奶可憐我又瘦又小,幹不了農活,就在第二年新一屆六年級還有兩個月就參加考初中時,領著我到山東屯中心校找葉忠青校長,葉校長很痛快的答應我可以加入到六年級班複習。考上中學了,後來大學畢業我在教育局工作,去黎明鄉看望葉老師,才知道那次升學考試我是全縣第二名。
(三)
奶奶73歲去世,爺爺84歲去世。 一次,我去北京潭柘寺燒香祭奠爺爺奶奶和老爹老媽(奶奶從30歲就入了佛教,直到去世不吃任何葷腥——淨口,每天晚上要坐禪,也算是佛門弟子吧,老爹在60歲時也入了佛教,淨口(這裏有我爺爺奶奶的照片)。我祭奠完,突發奇想,可不可以偷偷地把奶奶爺爺、老爹老媽的骨灰埋在寺院後山上某棵大樹下邊,地麵不留任何痕跡,以後祭奠就方便了。我真的到寺院後山上去尋找地方了,卻意外地在一塊大石頭旁邊發現了下邊這塊石頭(這裏有我在北京潭柘寺後山撿到的一塊重71斤的石頭)。這塊石頭很特殊:大石頭下邊鑲嵌著一塊和大石頭一樣形狀的小石頭,如同祖孫,所以就名之曰“祖孫石”。 奶奶對我的嗬護、教育、影響太大了,幾乎是奠定了我一生的品質和幸福,試想,如果不是奶奶堅持讓我繼續讀書,那我現在就是一個地地道道、老實巴交、甚至昏昏呃呃的農村老大爺啦。 奶奶的大恩大德如今也隻能銘記在心啦。記心裏有什麼用啊。在我剛上班的時候,我買了一個酒壺,每次回家都給爺爺買酒,怎麼就不記得刻意的給奶奶買東西啊。奶奶從二十幾歲就信奉佛教,淨口,連雞蛋都不吃,一輩子啊,行德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