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纖細的胳膊從潔白柔軟的被子中伸出,被子中的人揉弄著惺忪的眼睛,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被子刹那間滑到了腰腹處,一道可怖的疤痕從左肩延伸到腰腹,最後落入被子中的隱秘部位。

安然按量手機,早上七點整,距離安炘去上學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她知道安炘會把熱騰騰的粥煲在電飯煲中,桌上會放上一張便簽提醒自己別忘了吃飯。但一股神秘的力量把安然又拉回溫暖的被窩中,眼前又變得一片漆黑。

正當安然又準備陷入睡眠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上麵並沒有標注姓名。她猛然掀開被子,朝著空氣大吼一聲,再重重躺回床上,扭曲地在床上滾動。五分鍾後,安然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平靜地接聽了這個電話。

“喂”

“請問是安炘家長嗎?您的孩子在學校發生了一些事,電話裏不太方便細說,您可以現在來一趟學校嗎?”

安炘?安然狐疑了一下,一瞬間清醒了,她跳下床,穿上衣服,一把抓過鑰匙出門。

她在碩大的學校裏轉了好幾圈,問了五六個學生和老師才在幾棟一模一樣的樓中找出正確的那一棟教學樓。她靜靜的走到辦公室門口,木門是虛掩著的,門內鴉雀無聲,要不是透過門縫看見正襟危坐的校領導,和乖乖站在牆角的安炘她會以為自己又走錯門了。

安然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熊孩子的父母,雖然還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就急著心疼自家孩子受委屈了,雖然昨天安炘在馬路上和人大打出手,但在安然眼裏他還是一個學習聰明又勤勞內向的乖孩子。

“刺啦”老舊的木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全場的視線都集中在安然的身上,比這大的場麵安然也見識了不少,她絲毫不怯場,踩著高跟慢悠悠的朝安炘那裏走。

她微笑著朝一眾領導老師微微頷首,堅定的站在男孩的身邊。一個中年女人看著安然欲言又止,似乎是驚歎安然的年紀年輕的過分。安然讀懂了老師眼神的意味,她開口“我是安炘的姐姐,有什麼事現在說吧”。

安炘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微微縮到安然的身後,鼻尖正好湊到安然的長發上,玫瑰花香讓他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他不再關注外麵發生了什麼,隻是全身心盯著安然的發梢發呆。

“砰!”原本就鬆散的門在這一次強烈的撞擊中徹底報廢,男人一隻手抓著一個女孩的頭發,一個手抄著一根鐵棍,他一腳踹開門,朝班主任吼一聲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被誰打了?欺負到我們頭上了,瞧不起我們?我讓你瞧不起我們”說罷,他把那一根鐵棍甩到校長的桌上,桌上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他一張嘴,整個辦公室裏充斥了一股惡臭的酒味,不難想象在來之前,這位父親是在怎樣癲狂的酗酒。

“安炘是哪個?給我出來!是不是你強迫我女兒,啊?說話啊”那個男人把目光鎖定在安炘臉上,又被旁邊的安然所吸引,他猥瑣的朝著兩人笑,嘴裏發出一些下流的聲音。女孩在他手上瑟瑟發抖,她雙手抓住頭發根部和父親抗衡。

“這位父親,別衝動。先放開你女兒,咱們坐下來好好說”教導主任扶了下眼鏡,朝男人說道。“哼”男人甩開女兒,大搖大擺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偏頭示意女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