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登上濮欣儀為她安排的專機,她撐著頭坐在皮沙發上,麵前擺著的是一張被塗寫滿的白紙,白紙上記錄著從她接到DM的報信後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故,及其牽扯到的人物。
其中“曹老板”的大名被狠狠圈住,從他身上延伸出數十根連接向他人的關係線,組成讓人眼花繚亂的關係網。
安然的筆尖勾畫到阿財時頓了頓,她記起那次爆發衝突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阿財沒有嚐出那一批貨是假的,或者說沒有那麼高的純度。難道,他是……
這不可能,她又很快否定自己這個離奇的想法,阿財是曹老板身邊的老人了,資曆比自己還要老,怎麼可能是臥底警察呢?況且從前那麼多場子裏,他都為曹老板鑒別過貨物,這一次也不可能出錯。既然阿財不是DM,那DM為什麼會把曹老板的行程知道的那麼清楚?
還有一種可能,曹老板已經對自己產生懷疑,故意派阿財裝作這種姿態來迷惑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對這次交易知情,亦或是曹老板早就知道這次交易是個圈套,他故意往裏麵跳,就等著落入陷阱的安然……不能想了,越想安然就越覺得整件事情細思極恐,曹老板那人高深莫測,她雙手按壓著太陽穴,一股酸澀感使她昏昏欲睡。
安然將自己梳理的關係圖折疊後放入口袋,拉下遮光板,睡了過去。
遠在南市的安迪在安炘離開後越想越不對勁,但又不能主動去找她,這樣會讓別人引起懷疑。她明白安然為了保密不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發信息,但還是會隔三岔五到警局門口晃一圈,向大夥兒表示她這個人還存在。現在距離上一次看見她已經隔了好幾個月,安迪沒有看見過她一次身影出現在警局門口。
自己與安炘算不上相熟,僅有的幾次見麵還是幾次案發現場,他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來詢問自己安然的行程安排?安然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是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整天靠寫文字來謀生,又怎麼會有行程表存在?。
況且安然的線人身份的信息是絕對保密的,整個市局知道此事的人不超過5個。安炘知道這件事的唯一來源隻能是通過安然。安然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孩子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絕對沒有聽我的話,又跑出去調查了’
安迪急匆匆地在警服上套上外套‘這件事不能讓老大知道!’,她眼看著同事都出警去了,自己偷摸跑到警局後門,貓著腰撥通安迪的電話
“喂”對麵接通的異常迅速,似乎是知道她要打電話過來似的,安然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愉快“有事嗎,姐?”。仔細聽還能聽見電話那頭嘩啦啦的水聲。
“你在幹嘛?”安迪狐疑的問
“洗澡啊,還能幹嘛,衝浪嗎?”安然嬉皮笑臉地回答
“好!你好好洗,我現在倒是要來看看你在幹什麼”安迪怒氣衝衝地掛斷電話,開上車就往安然家趕。
安然放下電話長舒一口氣,她關閉了手機上的音樂軟件,把手機再次塞進兜裏。‘幸好回來的及時’,她想。沒等到自己掏出鑰匙,門就“刷”地一下被拉開,安炘的臉就出現在她麵前。幾個月不見,刹那間看到安炘,她還有些恍惚和一些感動,就像是一個孤身行走很久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夥伴陪同,那種孤寂後結伴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