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強烈,白雲安靜,響徹天際的禮炮聲敲醒了整個場地上的哀悼者。殯儀館內,哀樂低回。一號告別廳內,擺放著潭躍財烈士的遺像,兩側各書寫著‘英姿颯爽’、‘英雄本色’四字。上頭掛著“沉痛哀悼潭躍財烈士”橫幅。潭警官的生死,經過上級決定並沒有向群眾揭露出死亡的真正原因和他長達數十年臥底的經曆。毒瘤未除盡,無人安心。這個葬禮代表著公安機關和黑暗勢力就此展開較量的旗幟。
安然身著一套黑絲禮服,手中捧著一束白菊花,她也不清楚自己今天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來到這裏參加阿財的葬禮。此後,她不屬於正邪中的任意一方,隻是在陰影裏掙紮的螻蟻。
斜後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議論聲,安然看見越來越多的人在往回看,人群中的異響愈發不能忽視。她心道不妙,趕忙一個快步縮到悼念廳的承重柱後方。一陣規律的高跟鞋聲響起,入目的是一條穿著西服褲幹練的腿,在往上是一件剪裁妥帖的西裝。
是濮欣儀,安然的心又跳了兩下。她怎麼會在這裏?還沒等安然想明白,那邊就已經開口了“我代表曹氏集團來給潭警官送行,真是亮正義之劍,守萬家光明,英雄本色,大夥,來給警官鞠躬”濮欣儀一個眼神下去,站在她後麵的小弟都接二連三地彎下腰去,頓時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
安然注意到許多警察正在咬緊牙關來避免自己動手,也對,曹氏集團二把手居然親自來向一個警方的臥底追悼。這是啪啪往南城警方打臉,挑明了說就算拍百八十個臥底又如何,找不到證據還不得乖乖看著我們。大夥顯然也看出了曹老板這回派他女兒出來送行的言外之意。劍拔弩張啊的氛圍在兩隊人之間興起。
“幸苦您不遠千裏來送行,既然送到了禮,也就不耽誤您時間了”劉國強笑著給濮欣儀下逐客令,他一揮手阻止了衝上來的王偉,笑眯眯地盯著一群人。濮欣儀環視一周笑了下,最後在安然藏身的那條柱子上定了定,什麼也沒說帶著一眾小弟走了。安然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注視,她在柱子後麵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直到大廳又重新有了聲音,她才幽幽從後麵鑽出來,沒想到碰上了劉國強,老局長隻看了她一眼“聽的開心嗎?”安然刹那無話可說“我不管你要去做什麼,別越過了那條線”劉國強背著手慢慢悠悠走了。
南青高中——
王梅看著那個已經空缺了許久的座位,狠狠咬了咬筆蓋,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她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來了那隻錄音筆。本來是買來錄下自己父親和那些人交易的聲音然後送到警局的,順便把那些女的爸爸在外麵幹的事錄下來寄給他們妻子的。可當她聽完了錄音筆裏麵的內容後她改變了原來那個主意。偶然間她似乎是聽到自己的父親提到過王哥和曹老板的事情,而上次在辦公室裏她聽到了安炘的姐姐似乎……想到這裏,王梅忍不住將頭埋在手臂中激動地狂吸氣。這樣的話,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眼神呢?她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