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下子呆住了,盡管她師出絕對的名門,盡管她的功力深厚手段高明,但可惜,她的江湖經驗終究是太淺了,根本就不知道正是她自己斷送了自己最後的退路。
退無可退,隻有一拚了!
麵對著群湧而至的敵人,少女的臉上浮起一絲不正常的嫣紅,幾滴閃著妖異顏色的血滴緩緩地從她的嘴角沁出了。
隨著這幾滴鮮血的沁出,少女原本虛弱的身體陡然一僵,接著渾身氣勢暴漲,手中的光暈一時間明亮得猶如兩輪熾烈的驕陽!
一首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曲子從少女的指尖緩緩流出,這曲子不鏗鏘不清脆亦不明亮,有的隻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和慵懶。
樂聲如同團團棉絮,被少女不疾不徐地輕輕拋撒了出來,方才還雙目赤紅狀似瘋虎的眾人在這怪異的樂聲中突然齊齊地放慢了步子,不一會兒功夫更是一個個東倒西歪地跌坐到了地上,看他們的表情一時間竟像是有些癡了。
躲在灌木之後正在準備悄悄撤退的蘇起雖然與那少女的距離頗遠,但仆一聽到這柔軟的琴音也是心頭一暖,腦子裏綺念陡升,接著便覺得雙膝發軟,竟差一點便要昏睡過去。
心中大駭的蘇起慌忙一咬舌尖,吃痛之下這才回過一些神來,可想要再爬起身來向林外逃跑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熏魂曲?這時熏魂曲,你果然是念慈庵的真傳弟子!”
在所有被樂聲控製住的人當中,唯有那薛公公還保留了一絲的清明,隻是此時他說話的聲音已經沒了方才的尖銳,很是有氣無力。
少女聽到熏魂曲這三個字眼睛明亮了一些但卻沒有說話,隻是嘴角的血滴愈發地密集,眉頭愈發地緊湊了起來,顯然,彈奏這所謂的熏魂曲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吃力和痛苦的事情。
“桀桀!”薛公公注意到少女的神色變化頓時低笑了起來,說道,“熏魂奪魄曲,念慈庵的絕技咱家早有耳聞,可惜啊可惜,你這妮子連熏魂都如此困難哪裏還有氣力奪魄,看來咱家今天注定要割下一塊滅絕師太的心頭肉了!”
說到這裏,薛公公突然想到了一樁事兒,於是猛烈而急促地喘息了幾聲,接著語氣一下子高昂了起來:
“要是能把你這樣身份的女子獻給貴人,那,那……”
薛公公的臉上泛起了陣陣潮紅,顯然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已經快要將他衝擊得暈厥過去了。
“做夢!”看著薛公公妖異的神態,少女口中噙著鮮血,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薛公公聞言眯起了眼睛,然後有些貪婪地舔了舔嘴角,說道:
“是不是做夢你待會兒便知道了!你現在的狀態隻能勉強彈奏熏魂曲,卻沒辦法真地將我們置於死地,等到元氣枯竭的那一刻,你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羔羊,那時候,我看看你還如何嘴硬,看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聽了薛公公的話,少女的眼神一黯,顯然知道薛公公所言不虛。
“罷了罷了,我寧可死了也不會落到你們手上!師傅,請恕徒兒不孝了!”
少女此時終於徹底絕望,於是仰天悲歎一聲,便準備止住琴聲自絕於此。
就在這時,一個疲憊而堅定的男子聲音突然自少女的背後響了起來:
“誰說,沒人,能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