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太和殿時,蕭寒燁試著抽了幾下手,奈何沈庭玨抓得死緊,他又不好動用蠻力把人甩飛出去,隻能放棄掙紮,無聲歎氣,感覺自己好像沒那麼熱愛生活了。
殿中眾人言笑晏晏,聽見內侍通報太子來了,不由停下推杯換盞,視線紛紛朝門口彙聚。
丞相大人灌了一肚子酒,眼花耳熱,才會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麼會看見自家寶貝兒子跟狗太子手牽手走進來。
殿內靜了靜。
承桓帝率先開口,笑意吟吟:“朕還當太子不來了呢,哎,手牽得這般緊,看來太子也是很喜歡小玨啊。”
沈庭玨耳根一熱:“我也喜歡殿下。”
蕭寒燁皮笑肉不笑。
閉嘴吧你。
“……。”丞相大人後知後覺自己並不是醉酒眼花,他盯著殿中兩人相握的手,臉色變了變。
草率了。
這狗太子,道行果然忒高。
才一會功夫不見,居然就把老夫的寶貝兒子給迷惑住了。
長公主倒是很開心:“殿下喜歡小玨就好,那以後可就要勞煩殿下多多關照一二了。”
太子六歲那年,昭元皇後因第二胎難產離世,長公主心疼他年幼喪母,時常照拂,蕭寒燁自然也對她尊敬有加,聞言抬眼看去,淡淡一笑:“自然。”
沈庭玨笑容燦爛,撓了下蕭寒燁的掌心。
蕭寒燁:“……。”
星夜皎皎,待宮宴行罷,已是月上中天。
馬車內,長公主看了眼昏昏欲睡的沈庭玨,說道:“小玨,皇上說你的年紀看起來應該跟皇子們差不多,問你可想進國子監念書?”
國子監作為國學最高學府,想要進入可不容易,一是在朝五品以上官家子弟方有資格入學,二是通過朝廷三年一次選拔人才的科考,依照成績進入國子監的優貢生。
沈庭玨打了個哈欠:“殿下也在國子監嗎?”
長公主:“殿下今年二十三歲,按照年歲和學製來算,已不用去國子監念書。”
話落,見沈庭玨瞬間癟嘴沒了興致,當即補充道:“不過殿下前些年一直在外征戰,落了許多功課,故而,他還是會經常去國子監聽學的。”
沈庭玨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殿下乃一國儲君,不應該是由太傅親自到東宮授學的嗎?”
長公主心道“你懂得還挺多”,笑了笑:“殿下少時頑劣,哪能在東宮待得住,他自請上奏,說學問之道在於切磋琢磨,該與國子監諸生一同聽學探討,方能有所長進,皇上聽了自然同意。”
沈庭玨揣著手,目光深沉,似乎在謀劃著什麼大計,半晌後,他點點頭:“好吧,我去。”
皇室兄弟爭權奪利,自己得努力變得厲害起來,才能盡早成為太子殿下的賢內助!
唉,當富貴閑人的美夢隻能暫時擱一旁了。
長公主並不知他心中的鴻鵠大誌,滿意一笑,忽而想到了什麼,問:“你為何如此喜歡太子?”
靠在車壁上打盹的丞相大人陡然掀開一絲眼縫,不動聲色地支棱起耳朵。
沈庭玨記著太子殿下的叮囑,沒亂說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他好看。”
長公主聞言笑出聲,捏捏他的臉:“我家小玨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