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進展(1 / 2)

風吹得生猛,刮得人臉疼,村民朝掌心裏使勁嗬了幾口熱氣,隨即雙手往臉上搓了搓:

“前年朝廷實行恩貢,他居然真的考過了,後來便去了國子監入學,備考春闈,未曾再回來過,鄉親們也聯係不上他,桑家二老的事,他現在還不知道呢,哎官爺,你們突然打聽桑家的事,莫非是桑汶在京城裏出什麼事了?”

大理寺前來的兩名官差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那個桑汶,你真確定是男子?”

“當然了。”村民肯定道:“當初那孩子出生時,桑家辦了滿月酒,我還去幫著張羅呢,也抱過他,還脫他褲子見過那玩意,錯不了。”

兩名官差:“……咳咳。”

適才詢問的官差又道:“那你可知,桑汶之前在京城哪戶人家裏當仆人?”

村民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記憶力大不如前,皺眉想了許久,說:“那戶人家是做大官的,好像是姓王還是姓劉來著,我想想啊……哎,不對不對,是姓詹。”

官差皺了皺眉:“詹?”

老婆婆點頭:“對,就是姓詹,那個詹老爺是禦史台任職的,但三年前好像出了事,聽說犯的罪挺大的,抄家那天,詹府下人都跑光了,桑汶也跟著離開,之後就回到了這裏,不過……”

官差追問:“不過什麼?”

“桑汶那孩子以前挺黝黑的,長得跟瘦猴似的,從京城回來後,倒是變得白白淨淨,眉眼清秀,舉止穩重端莊,這從書香門第裏頭出來的仆人,就是不一樣,如今進了國子監,明年春闈若能考中個進士什麼的,二老的好日子可就有盼頭了。”

老婆婆話音一頓,搓著雙手,看向隻剩下破敗不堪牆體框架的桑家,搖頭唏噓,連連說了好幾聲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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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驚崆喝多了酒,即便換了身衣袍,身上的酒味還是一時間去不掉,去禦前述職時,熏得承桓帝連連嫌棄,特意賞了個香囊給他掛著。

東宮的文華殿新栽了兩顆朱砂梅,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細蕊,聞驚崆衝枝頭上的海東青吹了聲口哨,卸了劍交給守衛,由內侍引進殿。

沈庭玨正拿著團毛球逗兩隻狼玩,把矮榻旁弄得亂糟糟的,各種小物件扔了一地,旁邊還擺著碟桂花糕,餅屑落得四散。

蕭寒燁穩坐在書案後,麵前擋著本書,隻露出一雙狹長淩厲的眼盯著沈庭玨看,猶如蟄伏在暗處的野狼,不動聲色,危險地窺伺著獵物,又像一個正在忍著氣勁的大人,隨時可能會掄著拳頭暴起,吊打熊孩子。

太子詹事安靜地整理著文書,動作跟呼吸一樣放得非常地輕,好像想要極力假裝自己不存在。

聞驚崆抓了幾下發,總覺得氣氛有種說不來的怪異,一時不敢輕舉妄動,撩袍單膝跪地,抱拳朝蕭寒燁行了一禮,恭恭敬敬,挑不出半點錯處。

沈庭玨抬頭瞥了他一眼,忽而側過身,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蕭寒燁變了姿勢,把書放下,架起長腿,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嫌棄地看著聞驚崆:“你身上究竟抹了幾斤香?還是昨晚泡胭脂堆裏了?味兒比勾欄院裏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