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個大臣一夜之間成了豬頭臉,實在很惹人注意,承桓帝一到金鑾殿,視線便被吸引了過去,險些笑出聲來,趕忙握拳抵唇咳嗽兩聲,神情狐疑:“幾位愛卿這是怎麼了?”
說話間,他的視線往太子那邊瞄了一眼,顯然認為是對方幹的。
一個鼻青臉腫可能是意外摔了,而好幾個那樣,不用想也知道是被人給打的,放眼整個朝堂,也就隻有太子幹得出這種事。
蕭寒燁與承桓帝對上視線,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頗為無語。
要是自己出手,他們可不止頂著個豬頭臉,也不知是誰下手如此仁慈。
沈庭玨上朝全憑心意,想來便來,不來便稱病,一個月起碼有二十多天都在病中,雖然荒唐,但奈何天子不管,大臣們也其實樂得如此,沈庭玨不來上朝最好,皆大歡喜。
他今日沒來,鄧初瑋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視線齊齊往丞相身上瞥,喉結滾動,幾番欲言又止,在告狀與不告之間抉擇不定。
告吧,無憑無據,沒人信,不告又覺得甚是憋屈。
承桓帝發覺他們在看丞相,眉梢一挑,目光看向丞相,暗自嘖嘖,心說以丞相那個護犢子勁,若背地裏幹出毆打朝廷命官的事,倒也不足為奇。
其他大臣也看過去。
一瞬間成為焦點的丞相:“???”
莫名覺得自己被冤枉了的丞相胡子一翹,深呼吸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語氣不善,先發製人:
“幾位大人何意,可是想狀告本相派人毆打你們不成?嗬,昨日肆意汙蔑我兒一事,本相尚未與爾等計較,今日又想無端生事,妄加罪名,爾等醜惡的嘴臉,本相早就看透了,我父子倆雖生得麵善,可不代表好欺負!本相身為百官之首,豈會知法犯法,毆打朝廷命官?皇上,老臣今日受此不白之冤,您可一定要給老臣做主啊……”
語調頓時化為悲戚,丞相顫巍巍撩袍跪下,眼含熱淚,扯著嗓門哀嚎求做主,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承桓帝:“……。”
朕不聾吧?適才有人開口參你毆打朝廷命官嗎?
被沈庭玨套麻袋打了一頓的幾個大臣麵色難看,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我等一言未語,你個老匹夫倒是先哼哧哼哧說上一大堆,還一副試圖撞柱以死明誌的架勢是要鬧哪樣?
惡人先告狀,居然還有臉說你們父子生得麵善,簡直放他娘的狗屁!
你們父子倆,實屬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幾人權衡利弊一番,齊齊決定忍氣吞聲,承桓帝看看他們,又看看丞相,咳嗽兩聲,失笑道:“沈愛卿襟懷磊落,斷然做不出毆打朝臣之事,也無人敢汙蔑於你,地上涼,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