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個敏感的人,生來都有資格鬱鬱寡歡。
她叫佴爾,從小到大就是個內心敏感的人。
16歲那年夏天,她們搬家了。她好像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沒完沒了的搬家,沒完沒了的轉學。她媽從來不跟她商量任何事情,從來都是告知一聲。隻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就問過媽媽:“爸爸呢?”媽媽二話沒說給了佴爾一巴掌,從那以後,佴爾沒有在她媽媽麵前提過爸爸這兩個字。
佴爾以為這次還是像以前一樣去很遠的地方,但是沒有。她們坐在出租車上,佴爾望向窗外,道路兩旁綠樹成蔭,一座一座的小洋樓從眼前閃過。最後車停在了一座小洋樓的前麵。媽媽對她說:“佴爾,這是你莊叔叔的家,以後也是我們的家了。佴爾,你別怨媽媽,媽媽遇到了喜歡的人。”“嗯,你喜歡就好。”她淡淡答道。她注意到媽媽自己有鑰匙,很順手的就開門。她心想,媽媽應該經常過來這邊。
第二天,佴爾放學回來,就見到了那位莊叔叔。他正在廚房做菜,桌上已經擺上了好幾個菜。佴爾環顧四周沒看到媽媽,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她站在桌前有點發怔。幸好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抬頭一看正好是媽媽,佴爾這才舒了一口氣。“佴爾回來了”這時那位男人正好把廚房的門拉開,探出頭說道“老婆,佴爾洗手準備吃飯咯”特別輕鬆的笑出聲。吃飯的時候佴爾一句話沒說,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要問些什麼。她能看出來這個男人對媽媽無比寵愛,對她也是很好的樣子。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佴爾其實從來不了解這位莊叔叔,不知道他是一位怎麼樣的人,媽媽也從來不跟她說。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這天,她聽媽媽說道,莊叔叔的兒子要回來了。媽媽讓她以後和這位大她兩歲的哥哥好好相處。佴爾心想,她不願意和那位所謂的哥哥有過多的交集。
她見到他時是在吃晚飯的時候,他很有禮貌的對她說:“佴爾,我是莊時生,你可以叫我哥哥,很高興有你這個妹妹。”佴爾隻是淡淡的笑笑了,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媽媽訓斥她沒有禮貌,她也是一句話不說。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說要回房間畫畫去了。她匆匆的上了樓,回到房裏,坐在椅子上有點怔怔地。心想:“莊時生的笑容像是陽光給人的感覺暖暖的,從小到大從沒有人對她那樣禮貌又那樣笑。”從來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她總是能聽到其他同學在背後議論她:“你看她那清高的樣子,好像學習好又會畫畫了不起的樣子。”她不懂別人為什麼對她有那樣的看法,也不想去解釋,隻認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佴爾不知道怎麼今天晚上有點小小的失眠,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想著晚上吃晚飯的樣子,想著自己的爸爸究竟是誰,長的什麼樣子。想著能在夢裏見見爸爸的樣子。慢慢地,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了。外頭皓月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