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年覺得祝程今天真異常,不僅話多了,態度還特別惡劣,誰給他借題發揮的勇氣?當然他不會逆來順受,你嗆著我問,我還不能嗆著你回了?
“正是我新找的下家,怎麼,嫉妒啊?你也可以去找啊。”褚易年說話夾槍帶棒,絲毫不慌。本來深處冒出來的心慌意亂讓他想好好解釋一下,結果被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像挨了一鞭子抽打,疼,卻也能忍。
孟梓看著火藥味太重想圓場,但被祝程擋著倒退一步,孟梓都蒙了。不說這濃重的憤怒從何而來,在他記憶裏祝程不僅僅沒生過氣,甚至連一點臭臉也沒有過。脾氣誰都有,但今天實在莫名其妙。看著祝程漠然冷淡的臉,孟梓還是及時收住好奇心,禮貌微笑著提前撤出了戰場。
褚易年也覺得沒必要假裝噓寒問暖了,轉身就走了。
其實他覺得自己發脾氣也挺無緣無故的,不過話趕話,他也不能輸了氣勢。可是任性過頭,現在有點無奈、自憐,哭笑不得,好像還有點委屈。轉念一想,這算什麼事啊,不過就是被懟了幾句,難堪一會而已。
停到胡同裏思考事情的褚易年沒成想就兩句話的功夫,祝程居然會追過來。剛剛氣他幾句不至於小心眼一定要打回來才罷休吧?褚易年往後退一步正要起身開跑,就被暴力的推了一下,踉蹌後退好幾步撞到了牆上。
牆麵凹凸不平,碰撞時硌得生疼。褚易年嘶嘶直叫,馬上翻臉大吼大叫起來。
“你有什麼毛病!”
“褚易年。”褚易年還沒發泄完就被叫住名字打斷了。褚易年平時不是沒脾氣,但他基本不會真的和誰吵起來,更別提大打出手。所以祝程喘著粗氣,趾高氣昂的念著他的名字時,他還是被震懾住了。
不容反抗的氣場隨著主人的意識變得越來越衝,像風暴一樣席卷而來。
褚易年第一次感受到強度這麼大敵意,他用力想把肩上的手扯下來,但是握住他胳膊的手掌力氣越來越大,疼的褚易年皺起眉頭,他抿緊了嘴唇,肉體疼痛帶來的頭昏腦脹讓他不得不低聲:“祝程。”
但示弱對此時的祝程並沒有用,他腦袋裏隻剩無窮無盡的暴虐,他不僅不想收斂還想狠狠地懲罰一下這個野狐狸,讓他知道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
胡同裏光線很少,借著月光勉強看得見對麵人的五官位置,那雙豺狼虎豹一般的眼睛死盯著自己的獵物,泛著幽暗的光,笑的邪惡:“也許過會,會更疼。”
這樣陰沉的祝程褚易年也是第一次見,如君王親臨,隻有你臣服才能免於災難。但是褚易年堅定不移的眼神裏未露出任何恐懼,相反,倔強的如同掰不歪的陳年老木,帶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
“剛剛見過的那個人,以後離他遠點。”祝程說話語氣像特意處理後的平穩,但未收斂的寒意震懾程度隻要感受到就知道那人一點也沒有退讓。
眼前像被蒙上一層黑紗,視線有點模糊不清,但赤裸裸的威脅挑起褚易年叛逆心,他咧開嘴亮著比夜色還濃的笑,靠著牆又抬頭看了看天,內心突然被什麼灰色的東西填滿了,滿足和得意變成一條哈巴狗蹭著他的褲腳,他映著並不圓潤的月亮露出邪氣的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