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籠罩,如果是普通人,這等濃霧之下,簡直如沒有光明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對於一群已入元道的陸地神仙來說,幾可無視濃霧存在。
黑水海是天下凶禁地之一,入海者九死一生。世人對於黑水海的了解,皆是源自於那一生之人出來後所述。黑水海有很多島,大小不一,小的可能隻有幾平方米的麵積,大的據說比很多國家還要大。
此時一座最多隻有一萬多平方米的小島上,火光很大,一個架起很多木柴燃燒的火堆燃燒的正旺,有一群人正圍著火堆而坐,從他們個個身上有傷,衣衫破爛的樣子,顯然剛經曆過大戰。
如果有人認識這些人,定會很震驚,這些人,絕大部份都是來自東唐皇朝的大勢力,不僅有西山寺,通明觀,東瀾劍宗的巨頭,也有東唐皇室,四大劍門,以及東唐各地的一些老牌強者。
這些人,無一不是元道修士,世人稱之為陸地神仙的存在,哪怕幾個跟隨長輩來到這裏的小輩,也都有元道的修為,幾乎都是所在勢力中的絕世天才。
這些年輕一輩當中,白素的徒弟慕容赫然在列,她的身邊,是一個手中一直握著一隻綠玉笛,戴著一副麵具的白衣女子。一些男子的目光,偶爾落在白衣女子和慕容的身上。
慕容有絕世容顏,吸引男子目光,這很正常。而那白衣女子雖然戴著麵具,讓人無法知道她長得怎麼樣,但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冰冷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將她想象成一個絕世大美女。
這些人雖然圍著火堆坐,但從他們三五成群而坐的位置便能看出誰跟誰的關係好。但有一點是一樣的,他們被火光映照著的臉上,都有一抹凝重之色,甚至不少人更是難以掩飾其中的緊張與擔憂。
如果細看,這群人,又以五人為主。
這五人,分別是西山寺的道宣禪師、通明觀的清虛道長、東瀾劍宗宗主的師叔葉木風,東唐皇室四皇子寧荒,還有無門無派的紫陽山人。
身穿繡著閃閃金線的紅色袈裟的道宣禪師是西山寺的長老,與方丈同輩,這次帶著寺裏七人進入黑水海,其中有四人是西山寺年輕一代的天才,如果是在以往的年代,這四個天才,每一個都足夠有資格被西山寺定為佛子來培養。當今西山寺,實力強大,人才倍出,被譽為萬年以來最強的西山寺,已經被公認是天下第一寺,其方丈道和禪師更是在十年前就成功邁入了靈道。
通明觀來的清虛道長正是通明觀的觀主。
通明觀雖然被公認是第一觀,但人丁卻是東唐皇朝頂級勢力中最少的,就一個觀主和他的兩個徒弟。
東瀾劍宗號稱東唐劍道第一宗門,葉木風雖然衝擊靈道失敗,一身修為止步於元道,但沒人敢小看他,畢竟是衝擊過靈道的存在,而他帶來的七個年輕人,號稱東瀾七子,最小的那個今年十八歲,最大的那個今年二十六歲,都是東唐皇朝出名的天才。
東唐皇室寧荒,是皇帝寧士淵的第四子,今年二十二歲,元道辟穀境,實力在在場的人當中不算高,但他的身邊坐著的四人分別是金劍門門主寧銘敏,木劍門門主寧鬆丹,火劍門寧雲立和水劍門寧欣宣。
天下皆知,四劍門的門主都是出自東唐皇室,是東唐皇室的四把利劍,無一不是元道當中的頂尖高手。
無門無派的紫陽山人,也是半步靈道。
無門無派,被稱之為散修。紫陽山人身邊的六人都是散修,平時一個個都是獨來獨往,但來到這裏,為了爭取話語權,他們以實力最強的紫陽山人為首,凝成一股力量。
戴麵具的白衣女子和慕容,跟這些人顯得格格不入,似乎也是在場的人當中最沒有話語權,默默地坐在一旁,隻是沒人敢小視那白衣女子,都覺得她的實力很強大。慕容坐在白衣女子的身邊,正在給左臂的傷口包紮,臉色慘白,神色緊張,不時看向前方濃霧籠罩的大海,眼中盡是擔憂。
四皇子寧荒看向道宣禪師,說道:“那些邪物很快就要出現了,禪師,有沒有辦法壓製這些邪物?”
這一問,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道宣禪師的身上。
除了那白衣女子身份不明,實力無法確定的情況下,來自西山寺的道宣禪師,不管是出身和實力,無疑又讓他成為眾人當中威望最高,最有話語權的人。
“阿彌陀佛!”
滿臉慈悲的道宣禪師先是頌了一聲佛號後看向海麵,輕輕搖頭。
那些邪物,雖然渾身充滿了陰邪之氣,但不懼佛光還是道門的一些術法,所以除了將這些邪物視之為正常修士般對戰之外,暫時想不到什麼壓製之法。
眾人雖然心裏早有答案,因為道宣禪師有辦法的話,早就用了,也不至於大家被那些邪物困在這小島上足足有兩天時間。隻是心裏有答案,但多少還是抱有一絲僥幸,所以見道宣禪師搖頭時,很多人的臉上都不由地浮現失望之色。
“師叔。”慕容遲疑了一下,看向白衣女子,聲音在白衣女子的心湖裏響起。
白衣女子語氣有點冷,道:“你師父要是死了,你以後跟我。”
慕容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摟著雙膝,眼中有濕意。但她不怪師叔如此冷淡,因為師父和師叔因為一個特殊的原因老死不相往來,雖說這一次是她苦苦去求師叔,師叔才肯來,但能來,就很難得。說真的,當師叔肯來時,她內心中是歡喜的,這代表師叔的心中,還是在乎師姐的。
“師父,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慕容低著頭。她很聰明,師父雖然不肯說為什麼來黑水海,但黑水海是凶禁之地,而師父又有意將她支開,不肯帶上她,讓她去辦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她便知道師父有危險,於是她沒有聽師父的,轉而去找師叔。
隻是沒想到還沒找到師父,竟是被一群邪物追殺,最終兩人逃到了此島,才知道島上這幫人也是遭遇邪物追殺而逃到此島上抱團取暖,合力抵禦邪物。
“來了。”
眾人神色突然一震。
隻見小島四周的濃霧突然瘋狂翻滾,數以萬計的影子在濃霧中閃掠,陰邪之氣之濃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盛,而濃霧中閃掠的影子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
個個見此,臉色都很凝重。
但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硬戰。所幸這些邪物每一次進攻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時間一過,就立馬退走,這才讓大家有喘息之機,也能夠支撐到現在,不然的話,這些邪物的數量簡直無窮無盡,要是無限止地進攻,累都能將所有人累死。
“記住,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白衣女子站起來的時候再一次叮囑慕容。
慕容緊握著劍,輕輕點頭,神色更加緊張了。
不僅是她,其餘的年輕人,也是如此。
實際上,不說這些年輕人,就是道宣禪師這些老牌強者,也很緊張,這些邪物不僅數量大,實力也實在強大,強如他們半步靈道的修為,都沒人能逃過受傷。
“轟!”
濃霧突然一震,忽地露出一張猙獰巨大的骷髏頭骨,空洞的眼眶冷冷朝掃了一眼島上眾人,竟是開口說話,道:“給你們一次離開此地的機會。”
大家對視了一眼,這些邪物不可能是良心發現,所謂的機會,必定是要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