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也沒有那麼多的後悔藥。
若是說他還活著，說不定他還真的有可能跟時暮雲在一起，好好的引導她，可是，他現在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散的孤魂野鬼。
要是他跟時暮雲在一起了，萬一他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那時暮雲呢？
她又該怎麼辦？
紀南瑾本來蹲在地上，正難過著，突然一股拉扯力，沒禁住，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幽怨的看著時暮雲，“你下次別走這麼快啊，明明我都不能離你太遠的。”
放軟的話語，莫名有點像是在撒嬌。
時暮雲眉眼柔和了一瞬，盯著紀南瑾的窘態，情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應了下來，“好。”
紀南瑾看著時暮雲對他的態度，眼睛亮了起來，一個成型的計劃在心底紮根。
雖然他不知道還可以待在時暮雲身邊多久，但是或許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讓時暮雲解開心結，好好看醫生也說不定。
這樣，在他走了之後，時暮雲就不會是他擔憂的樣子了。
也許，這就是他來到時暮雲身邊的意義吧。
“時暮雲，你是不是想幫我報仇啊？”紀南瑾清了清嗓，清亮的聲音軟了兩分。
時暮雲盯著紀南瑾，斂了斂眸，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想讓我放過宋皎皎嗎？”
“不是不是。”紀南瑾怕刺激到時暮雲，連忙搖搖頭，清淺的眼眸彎了彎，“我也不想放過她的，不過，你要是想一刀捅死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他覺得，剛剛的時暮雲穿著一身黑，就是想去殺人的，他不想讓時暮雲，為了幫他報仇，而喪失自己的一生。
一生還長，她還可以過自己人生，還可以喜歡上別人，好好的活下去。
“嗯？”時暮雲尾音上揚，眸中深沉，盯著紀南瑾，略微顯得有點詫異。
紀南瑾嘴角微微一翹，笑道：“宋皎皎跟秦彥在一起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你可以對秦家還有宋家下手啊，然後之後，才找到我的屍體，他們倆就要一直蹲牢房，一直活在懺悔裏，這樣不好嗎？”
這樣，時氏還可以一舉吞並秦家跟宋家，在燕城真的是說一不二了。
“你想看到他們懺悔？”時暮雲眉頭一壓，不經意間閃著偏執的光。
紀南瑾點了點頭，扣著手指，盡量不露怯，“對啊，你想啊，死也沒有好害怕的啊，但是一直活著，不是更那什麼...痛苦一點嗎？”
所以，時暮雲，你也很痛苦嗎？
“好。”時暮雲嘴角勾著淺笑，摸了摸紀南瑾的頭發。
紀南瑾見時暮雲同意，鬆了一口氣，開了下玩笑，“你現在摸我頭，還有觸感嗎？”
時暮雲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眼眶有些泛紅，視線落在紀南瑾臉上，嘴角的笑也滯住了，掩飾般的扭過了臉。
他的偽裝，她何嚐看不透，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