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發燒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落衣,洛雲軒明白了,頓時心裏生出了一股暖意。一定是她照顧了自己一夜。
“憐兒,謝謝你。”柔聲的說道,目光卻如水般的看著落衣。
“太子殿下,您醒了!”這時候,昨晚的那個太監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粥。
“恩。”想必眼前的小德子就是落衣口中所說的那個小太監。
看見落衣,小德子和她微微一點頭。
“以後,不要再叫我太子了。”父皇已駕崩,自己還算得上什麼太子呢?
“是,爺。”小德子走上前,說道:“您喝碗粥吧。”
“放著吧,我還不想吃。”洛雲軒心中滿是悲痛,又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接過小德子手中的碗,落衣在洛雲軒的床邊坐了下來。
“吃吧。”落衣遞了一勺粥過去,淡淡的說道。她知道洛雲軒不想吃,但是這樣下去的話,他的身體一定支撐不住。
“憐兒……”洛雲軒看著落衣的一舉一動,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
一會兒工夫,一碗粥,就喂完了。
“蘇姑娘,您從昨夜就沒睡,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小德子看著落衣有些蒼白的臉色,忍不住的說道。
一夜沒睡?洛雲軒的心裏一咯噔,滿是心疼。
“憐兒,回去歇息吧,我沒事了。”洛雲軒1勸道,她是一直擔心自己,所以這才不肯走吧。
“恩,小德子,你要好好照顧他。”落衣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自己真的感覺有些累了。
轉身出了太子殿,外麵的雨已經停了。被雨洗過的天空是那般的幹淨,空中,隱隱出現的那道,是彩虹。
隻是,這個宮中,怕是不太平了。
“姐姐,你去哪裏了,月兒都擔心死了。”一進門,月兒便走了出來。
“我沒事。”落衣說著,有些昏昏沉沉的,月兒急忙上前扶住她。
“月兒,拿些治風寒的藥給我。”昨夜,為了照顧洛雲軒,所以落衣才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一定是感染了風寒,這才頭疼得厲害。
吃了藥,落衣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太子殿內,洛雲軒已經從床上起來了。
“小德子,昨晚我到底怎麼了?”洛雲軒依舊是有些擔憂的問道。
“爺昨晚該是太傷心了,一直待在雨中不肯走,奴才沒辦法,這才找來了蘇姑娘。最後是蘇姑娘和奴才一起把您扶回來了。但是,昨夜爺發燒了,蘇姑娘一直照顧著您,愣是一夜沒休息。”小德子把昨夜發生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訴了洛雲軒。
憐兒她,竟然照顧了自己一夜,這時候,洛雲軒似乎又回想起了昨夜的一些情況,自己好像推了她一把,她衣服上的泥就是那個時候弄上去的吧。想到這些,洛雲軒很難受,自己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
“小德子,走,我們去落櫻閣。”洛雲軒不放心她,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她。
正當二人正準備走出門口的時候,有人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四皇子,洛雲翼。
“二哥這是要去哪裏?”洛雲翼一臉的笑意,說道。
“我要去哪裏,難道還要像你說一聲?”洛雲軒冷冷的說道。
“哼,明日我就要登基了,臣弟特意前來告訴二哥一聲。”洛雲翼輕彎嘴角,有些傲慢的說道。
“誰知道那遺詔是不是你偽造的?”洛雲軒更加毫不留情的說道。
“菜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二哥這話說得就難聽了,說臣弟偽造,二哥可有證據?”洛雲翼不慌不忙的接過話來,他有自信,自己所做的事,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好,你要證據,我一定會找到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撂下這句話,洛雲軒便帶著小德子離開了。
隻要一想到父皇離去的時候的樣子,自己心中就一陣陣的難過,畢竟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想到這些,洛雲軒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雨後的空氣是那樣的新鮮,又是那樣的冷清。吸到鼻子裏,讓洛雲軒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顫。
“月兒參見太子殿下。”才剛進門,月兒便行禮道。
“免禮吧,憐兒她怎樣了?”洛雲軒苦笑一聲,自己哪還是什麼太子。
“姐姐像是感染風寒了,剛剛吃了藥睡下了。”月兒低著頭,回答道。
點了點頭,洛雲軒徑直的朝房間裏走去。
床上,落衣早已入睡。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熟睡人兒的容顏,洛雲軒顫抖著手,忍不住的撫摸上了她白皙的麵頰。自從來了這裏之後,落衣愈加的變得消瘦起來。洛雲軒更是心疼不已,現在,他愈加的懷疑起自己當初的決定了。
也許,要了幾座城池,卻能給她自由。
像是一直在下墜,又猛地上升了,落衣驚得一下子睜開了眼。
發現一雙眼睛在默默的注視自己,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洛雲軒。
不是陌子謙,真的不是陌子謙,落衣的心裏空空的,甚是失落。
“憐兒,你醒了。”溫柔的話語,如流水般的流進落衣的耳朵裏。
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昨晚,謝謝你了。”洛雲軒竟還是提起了昨晚的事。
“生死有命,你不要太傷心了。”落衣安慰道。
“恩。”洛雲軒笑笑,此刻,那笑容,是那般的恬靜。
落衣有些欣慰,自己終於又見到了那個洛雲軒那個像是天使般的男子。
翌日,是洛雲翼的登基大典。
就在一切都截然有序的進行時,洛雲翼坐在龍椅上,對下麵朝拜的文武百官說道,當然這其中也有洛雲軒:“昨日,朕接到臣子彙報,說是邊境又有敵軍來犯,朕甚是困擾,看來唯有派一人前去防守邊境了。”洛雲翼一副威凜的樣子,身上還真的有作為一個君王的霸氣。
環顧群臣,洛雲翼繼續說道:“思前想後,朕覺得隻有一個人適合。”
再環顧群臣,果然都如他所料的,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而洛雲軒的直覺告訴他,此事定然與他有關。
“不知皇上所說的是何人?”當朝宰相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這個人,就是朕的皇兄,也就是二王爺——洛雲軒。”
洛雲翼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有小聲討論的,也又偷偷看洛雲軒表情的。
果然,如自己所料的,洛雲翼葫蘆裏賣的不是好藥。但是洛雲軒依舊是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問道:“承蒙皇上厚愛,但是臣並不熟悉打仗用兵的技巧,恐怕會有辱皇上所托。”
“皇兄不必擔心,臣弟都已經想好了。王將軍!”洛雲翼對著眾人喊道。
“末將在!”這時,從眾位大臣中,走出一個滿臉大胡子,甚是健壯威武的人來。
“朕命你同二王爺一起出發,協助他鎮守邊關。”好一個鎮守邊關,洛雲翼此招做的是不留痕跡,誰都知道西域的蠻族,厲害無比。往常守關的將士,多是馬革裹屍,這次,即使是派洛雲軒去,也是凶多吉少。
“末將遵旨!”王將軍倒是很樂意,因為作為一個將軍,最大的理想,也就是為國捐軀。
洛雲軒無奈,即使是知道洛雲翼打的算盤,也無可奈何。古語有雲: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麼今日,皇上派自己去鎮守邊關,更是毫無退路啊!
退了朝,洛雲軒的心裏七上八下,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出乎自己的預料。本想,再過一段時間,再取了落衣為妻,但是如今,經過了這些變故,怕是難以實現了。
怎麼辦?自己這次出去也是凶多吉少,落衣怎麼辦?若是把她繼續留在這宮中,怕是會受人欺負,但是若是帶她離開,恐怕也會吃苦。
不知不覺,洛雲軒已經走到了落櫻閣的門前,猶豫了一陣子,他還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憐兒。”輕喚她的名字,落衣此時正在專心的繡著什麼,連洛雲軒進來也沒發覺。
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一臉憂傷的洛雲軒,不禁問道:“雲軒,怎麼了?”
張了張嘴吧,卻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她。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像是看出了他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落衣繼續說道。
“明天,我就要走了。”終於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來。
“走?去哪裏?”皇上駕崩,洛雲翼登基,那麼洛雲軒現在好歹也是個王爺了,那麼又為何要離宮?
“皇上派我鎮守邊關,我沒的選擇。”語氣中,滿是無奈。
落衣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畢竟洛雲軒是洛雲翼的親哥哥。既是手足,又如何會這樣呢?
“今夜,我送你出宮。”這也是洛雲軒的無奈之舉,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如今,卻要親手把她送走。
“那你呢?真的要去鎮守邊關麼?”落衣當然明白,若是上了戰場,性命隨時受到威脅。
“憐兒,你是在關心我麼?”洛雲軒竟然笑了。
說到這些,落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隻低著頭,不說話。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自古的名言,如今,卻變成了一種無奈。
落衣輕歎一口氣,隨即問道:“你放我走,皇上會同意?”
“等你走了之後,我自會把這件事說清楚。”隻要人一走,就算洛雲翼想說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好吧。”既然有這樣的一個機會,可以憑借他人的能力逃出這個牢籠,落衣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好,你把東西收拾好,晚上的時候,我再接你出去。”洛雲軒吩咐道,看著落衣的眼裏,卻滿是不舍,這樣的一分別,再見麵,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這時,門外傳來動靜。
“誰?”洛雲軒立馬打開門,這件事,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月兒?”落衣看著眼前的月兒,問道。
“姐姐,你真的要走麼?”月兒帶著些哭腔,說道。
“月兒,對不起,我不屬於這裏,所以隻能離開。”落衣也有些舍不得她,但是比起南臨的一切,她還是更想回去。
月兒死懂而非的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等到了夜晚,落衣收拾好了一切,等待著洛雲軒的到來。
不時,門外響起了馬車的聲音,落衣打開門,果然,洛雲軒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憐兒,快把這件衣服換上。”洛雲軒遞過來一件太監的衣服。
落衣快速的換上衣服,坐上了馬車。馬車漸漸的駛向了宮門的方向,外麵,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停下,來者何人?”果然,還是如落衣所想般的,在出門的時候,還是遇上了一些阻攔。
“二王爺的馬車,你們也敢阻攔?”落衣假扮的小太監嚴厲的說道。
“你是二王爺的人?這麼晚出去做什麼?”那個守門的侍衛依舊不依不饒。
“本王要出宮,你也要經過你的允許麼?”洛雲軒有些不悅的從馬車中露出臉來說道。
“屬下參見王爺。既然是王爺,那麼您就請過吧。”一見是洛雲軒,那侍衛立馬便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