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歎了口氣:“你還是想想老李吧。”

江楓:“……其實,我李叔應該也沒啥問題。”

在黃金樓時,龍戰得知江楓要恢複女兒身,二話不說便讓掌櫃為江楓置辦了行頭。

黑紅交織,窄袖挺括,盡顯英姿。

李廣庭進來時,江楓正穿著這黑紅相間的窄袖勁裝和裴青聊目前京中的形勢。

他見一身女裝的江楓,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來一句:“王爺,看不出來您還有這癖好?”

江楓:“……李叔一起過來喝茶。”她順手為李廣庭倒了杯茶。

李廣庭走過去:“趕緊換回來,這要是叫將士們瞧見了,你的威嚴何在?”

“不換,我一個女兒家穿這身衣裳沒毛病。”

“什麼?”李廣庭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還不等他再次確認,就聽裴青說:“話雖如此,你這腿能不能並上,誰家姑娘這般大刀闊斧地坐著?”

“吧嗒”一聲,又有一隻瓷盞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幾片。

李廣庭定定地看了江楓一會兒,猛地起身,嘴巴開開合合,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江楓又重新拿了一隻茶盞倒了茶,請李廣庭坐下。

李廣庭哪有那心思喝茶?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方才聽到的。

半晌,李廣庭才滿心複雜地問裴青:“你一直知道?”

裴青:“……嗯。”

“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早說?”李廣庭背著手在營帳中來回踱步。

“這麼大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裴青神色淡然。

李廣庭又看向江楓,他見江楓神色透著些許難過,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盯著江楓看。

是個女子啊?

女子啊?

李廣庭的眼眶漸漸紅了,他狠狠抹了把臉轉身大步離去。

這都是什麼事哦?這孩子這些年遭的是什麼罪啊?

莊景鬆巡視完營地後前來找江楓,他見李廣庭老淚縱橫地蹲在營帳門口,撓了撓後腦勺上前問個究竟。

李廣庭捶了捶胸口哭著說:“這都什麼事兒啊?她這多受了多少苦啊?”

莊景鬆:“???”

見李廣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莊景鬆也就不再管他,進了營帳就說:“李廣庭又犯什麼……”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忙垂眸往後退並道:“失禮了。”

“莊叔。”江楓無奈。

莊景鬆腳步一頓,眨了眨眼睛,眉頭緊皺:“什麼癖好?”

當得知江楓穿女裝不是因為癖好而是本身就是女子後,莊景鬆也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江楓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他們的反應為何會這般大。

能不能學學她裴叔的淡然?

良久,莊景鬆才開口:“我從前總覺得你身上有些違和感,可又說不上哪裏為何,如今總算知道是何處違和了。”

他想伸手拍拍江楓,可在快要碰到江楓肩膀時又收回了手:“你……很好,無論是男是女。”

江家軍的主帥是女子又如何?那寧國便是這女子帶兵攻下的,若有人敢有蜚語,他莊景鬆第一個不答應。

李廣庭終於平複了心情,他走到江楓麵前滿是慈愛地說:“別怕,有什麼事兒叔叔們給你頂著,大不了咱們就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