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雲青冥止住笑聲，一縷劍氣將不知何時從臉頰墜落的淚珠斬去。
說起來，這個故事已經很長遠，長遠到連雲青冥自己，都已經快要忘記。
高門大戶，世家門閥，從來不缺勾心鬥角。
而雲家，自然是世家門閥之一。
雲青冥的母親出身低微，偏偏有一副好顏色，被雲青尊的父親納為妾室。
後來就是一出爭權奪利的戲碼，出身低微又不甘於此的妾氏，哪裏是出身高門大戶的正妻的對手？
當時還在雲家鬧出好大的動靜。
到了最後，雲青冥的母親總算是醒悟，讓他莫要為自己報仇，生怕雲青冥走了自己的老路，還讓他立下誓言。
好在雲青冥天賦異稟，有雲家長輩相護，而雲青尊母子又不是心狠手辣，非是毒婦。
雲青冥這才得以成長。
一兩百年的光陰，足以埋葬太多往事。
直到如今，雲青冥的實力已經深不可測，也沒有將此事翻篇。
就跟自古以來的忠孝難兩全一樣，是是非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雲家能有今日地位，已經難得，再進一步，怕是要粉身碎骨。”
雲青冥知道雲青尊為何會這樣做，到了他這個境界，還有什麼看不出的？
雲青尊沉聲道：“我隻是想要看看，先輩無法打破的命運，是否真的是永遠不可掙脫的枷鎖。”
雲青冥看向他，眼神複雜：“你會死。”
“總有人要試一試，否則就真的掙不開了。”
“嗬嗬，雲家雖在武道世家中首屈一指，可天下間自古以來多少英雄豪傑，比你雲青尊強的不是一個兩個。
他們都做不到的事，你覺得你能行？”
要是許錦年在這裏，必然不難聽出，雲青尊想做的事，和他很是相似。
“所以我要青冥你幫我。”
雲青冥避開雲青尊灼熱的目光：“一品掌兵使何等厲害，你也太高看我了。”
見狀，雲青尊知道有機會勸動雲青冥，總算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青冥，若是能舉整個玄幽教之力，與北元合作，必然有機會蕩平中原世家！”
岑吟！
一聲劍鳴，森寒鋒芒的劍氣懸在雲青尊身前：“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
哪怕與大虞作對，雲家也從沒否定自己中原人的身份，助紂為虐，這不是違背先祖嗎？
雲青尊也不惱：“等我說完，借助北元將十大神兵世家鎮壓，到時候我們再把北元驅逐……”
雲青冥收回劍氣，淡淡道：“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雲青尊何嚐不知與虎謀皮的危險？
但不借助北元，誰能對付那些一品掌兵使？
“屆時，天下武者都會站在我們這邊，三道、魔教等也會盡起反抗……”
雲青冥邁步向前，沒有聽下去的興趣。
以木棍想要撬起一方鐵塊，怎麼可能？
“欸，青冥你別走嘛，我還沒說完。”
雲青尊追了上去，在雲青冥耳邊不斷展望未來。
一直走到山頂，一座小土包墳塚前，雲青尊才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