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被子裏凸起來的那個小腦袋上，半斂雙眸，卻遮不住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仿佛一位默默不求回報地守候在床邊的英俊王子，正亟待吻醒他的白雪公主。
被子裏的洛千秋聽不到外頭的動靜，卻還是耐著性子挨了好久，才慢慢地、慢慢地把被子拉下來，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
眨呀眨，眨呀眨。
這兩人怎麼還在房間裏？
“怎麼了？”程一顧微微傾身，關切地詢問。
略大的領口便隨著他的動作窩出一個彎彎的弧度。
洛千秋不由自主地就順著那條好看的鎖骨，朝更深處看了下去——胸腺清晰分明，由此可見……
天呐！她在看什麼？
臉頰的溫度直線上升，洛千秋默默地別過臉不敢再看他：“睡不著。”她幹巴巴地說。
“那你想看點什麼電視劇或者是電影麼？”程一顧把耳機遞給她，又拿起她的手機，輕易地就破解了屏幕鎖的密碼，在最近打開的APP裏看到一個視頻平台，順手便點了進去。
觀看曆史的第一條，赫然顯示著某檔戀綜節目。
他的表情瞬間就玩味了起來。
“隨便看看吧。”她戴好耳機，卻發現程一顧半天沒了反應，便伸長脖子去看自己的手機屏幕。
看清楚後，她整個人窘迫得腳趾都盡數蜷了起來，尷尬極了。
“你什麼時候對戀綜也感興趣了？”程一顧的聲音裏透著不加掩飾的揶揄。
“就，昨天。”洛千秋已經放棄抵抗了。
“哦，昨天啊。”他把尾音拉得長長的，“那，對於我昨天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沙發上，歐致臻原本飛速劃動的手指猛地一頓。
洛千秋原本是想要拒絕的。
可，在經曆過家裏的變故之後，她的手上不知道還能餘下多少錢。
公司亟待掛牌，還有一棟大樓要養著，一群好不容易對她有所改觀的員工們還等著她發工資，還有她的品牌、個人作品秀、設計師大獎賽……
真是哪哪兒都需要花錢。
“像我這種素人去參加戀綜，是要交報名費還是說有酬勞？”洛千秋閉了閉眼，認命地問道。
“據我所知，一般是沒有酬勞的，但是，在節目裏的衣食住行都由節目組來出。”程一顧的嘴角微微揚起，像極了一隻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但是，酬勞什麼的，具體的數額啊福利待遇這種，都是可以去和節目組談的。”
“我哪有那個資本去和人家談？”她自嘲地笑笑。
“就憑你是我前女友的這層身份，我估計，那些節目組怕是得搶瘋了。”
前女友？
也就是說，在她之後，他並沒有交新的女朋友。
洛千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繃住企圖上揚的嘴角，沒有搭腔。
“我知道，你素來喜歡低調，不喜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炒作。”程一顧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可是，一旦你正式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裏，很容易就被扒得渣渣都不剩，瞞是瞞不住的。”
“誰說瞞不住？”歐致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收拾好平板，起身走到床邊，將一張香檳色還帶著香味的信封放在洛千秋的被子上，“這是我媽媽讓我給你的。至於綜藝什麼的，你想玩，就去，萬事有我。”
說完，朝程一顧點了下頭，徑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