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腦子像被激光刺破,一片空白。沒有聲音,沒有光線,也感受不到溫暖,感受不到時間。
啪!一道光線刺入眼簾,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一聲:“三七,三七?”
我嚐試著睜開眼,一張模糊的臉龐漸漸清晰起來,一雙眼映入眼簾,急切而緊張。
是誰?我是誰?我在哪裏?我盯著眼前這張臉,我想摸摸他,這樣想著,突然腦袋裏像闖進了一千隻洪水猛獸,激起了過往的一切,如電影片段般在腦袋裏循環播放。
“啊~”!
我大叫著舉起自己的雙手,這是什麼?兩隻手!這是什麼?兩隻胳膊!下麵是什麼?兩條腿兩隻腳!
“我、我、我…”我語無倫次,我不可置信:
“我沒死?我真的沒有死?我……”
“你死了。”
對麵的嘴巴蹦出三個字,我驚愕的抬頭 看著那雙眼,轉而盯住那張嘴,但它顯然沒有閉嘴的打算:
“你死了,死的很慘,死的…”
“你放屁!”
我大怒,打斷這張討厭的嘴,雖然它長在一張還不錯的臉上,可我現在覺得它有點多餘,不,很多餘!
我瞪著他,他看著我:“你,確實是死過了”。他的眼睛帶著笑,可我卻看到他那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可是你現在又活了,三七,你活過來了。”
我叫三七,活血化瘀的三七,爺爺給我取這個名字是期望我能像三七一樣頑強,堅韌不屈。然而命運多舛,二十一歲的我正值青春年少,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年齡,老天爺劈頭蓋臉給我一個大比兜,兩萬分之一發病率的漸凍症賞給了我,想來又是老天爺心疼我,隻讓我漸凍了兩年,兩年的病痛折磨已經讓自己和家人筋疲力盡,即使不舍也無可奈何。如此這樣想,我也就不覺得傷心了,在陽光明媚的九月初九早上,我正式關機了。過往一切隨風散去,隻剩耳邊那一聲“別怕,冀哥哥等你回來……”
白冀,男,26歲,我鄰居。華西清雲大學計算機編程專業碩士,國學院傳統文化易經八卦學學士,目前就職於華國CAH人工智能公司。此人雙學位,按說這兩個專業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可白冀說科學是論證過的玄學,玄學是暫時解釋不了的科學,正所謂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於是這個打小就是這條街上所有媽媽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在科學和玄學的不斷摸索中長成了我們都高攀不起的模樣。
此時,這位我高攀不起的哥哥立在我麵前,薄唇輕啟,“三七,你死了,你又活了”。九個字,如鋼珠一樣擊打著我的耳膜,我聽見了,我嚐試理解這九個字,我理解了,可是什麼叫“我死了又活了?”我使勁想說出什麼話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我著急道:“白冀,白冀……”,身體猛地一緊,白冀抱住我,撫著我的後背,在耳邊輕聲道:“三七別急,別急,慢慢來,我都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