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卉醒來後,周醫生給她做了詳細檢查。
“萬幸,這次的落水雖然導致了高燒,但對鄭小姐沒造成其他影響。”周醫生對章伯軒說,“她現在身體隻是有些虛弱,其他並無大礙,回家後注意休息和清淡飲食,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知道鄭之卉不想住在醫院,章伯軒當天下午就把她帶了回家,並讓周醫生每天來家裏給她複診。
到家的時候將近三點半,剛吃過藥的鄭之卉身體乏困,便回房睡覺了。
睡夢中,她忽然覺得腦袋一陣疼痛傳來,緊接著一些模糊又混亂的畫麵閃現腦海——
她看到了章伯軒那張冷峻的臉,他麵無表情地對她說,“鄭小姐,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喜歡你,請你自重。”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對你從來沒有那方麵的想法,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鄭小姐在單身男人家裏待久了終究不合適,請回吧。”
……
鄭之卉感覺心髒傳來一陣傷心刺痛,腦袋更是疼痛欲裂。
腦袋裏的畫麵讓她痛苦,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似有千斤重,無論她如何用力就是睜不開。
從書房出來的章伯軒走進臥室,一抬眼就看見床上的人滿頭大汗,眉頭緊蹙,緊閉的雙眼中長睫不停地撲騰,似乎在痛苦地忍受著什麼。
章伯軒瞳孔緊縮,急忙上前握住她緊緊攥住被單的手,“小卉,小卉?你怎麼了?醒醒~”
腦中那道冷酷無情的聲音忽然變成了擔憂急切的關懷聲從耳邊傳來,越來越清晰,鄭之卉心神情不自禁地一鬆,眼皮似乎也沒困重感了。
她驀地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英俊的臉。
隻是此刻的他滿臉的關心和溫柔,與剛剛她腦海中那個冷峻淡漠的男人有著天壤之別。
“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嗎?”
對上男人憐愛又心疼的目光,鄭之卉腦袋漸漸清明了起來。
望著他,再想到剛剛夢裏他的樣子,鄭之卉眼淚就止不住地湧上來,她帶著哭腔道,“我夢到你凶我,你說不喜歡我,要我走……嗚嗚……”
她的話如一把利劍,狠狠紮進了章伯軒的心髒。
想到自己曾經對她的各種狠心拒絕,此刻再看見她傷心的模樣,章伯軒有種剜心的痛。
“噩夢而已,不是真的。”
他看著她,眼睛酸澀不已,發出來的聲音有些哽顫,“軒哥哥很喜歡小卉,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別難過。”
鄭之卉忍不住坐起身伸手抱住了他。
這才是她的軒哥哥,夢裏的那個不是,夢裏的軒哥哥太壞了,她一點都不喜歡。
不,不是軒哥哥壞,是她太壞了。
她怎麼能做這樣的噩夢呢?
軒哥哥明明就陪在她身邊,每天晚上會哄她睡覺,還會買好多好吃的零食給她,會陪她在家玩,還會帶她出去參加宴會玩耍……
他對她那麼好,怎麼會不喜歡她?怎麼會趕她走呢?
她應該在夢裏也要夢到軒哥哥的好才對的。
“軒哥哥,我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噩夢了。”
她看著章伯軒,很認真地說,“我以後要夢到你的好。”
看著她那雙純淨良善的眼睛,章伯軒心口悶疼難受,對她的愧疚更深了。
“好。”
他努力對她展露笑顏,喉嚨艱澀地滾動了一下,“我以後……不會再做讓小卉傷心難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