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伯軒以為她是在心疼自己,臉上劃過一絲笑意,“好,那我叫劉媽進來。”
五分鍾後,章伯軒進了浴室,劉媽在梳妝台前給她吹頭發。
平時這種時候懷裏都會抱著個娃娃或者拿著玩具玩的小姐今天手裏什麼都沒有,坐著一動不動,也不作聲,劉媽不覺有些奇怪,朝鏡子中看去,就看見鄭之卉正直直看著鏡片中的她自己,一雙眼睛在出神。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劉媽忍不住問。
鄭之卉思緒被她喚回,她從鏡子中看向劉媽,沉默了幾秒,忽然問,“劉媽,我心口上的疤痕真的是摔跤弄到的?”
聞言,劉媽動作一頓,“……是啊。”
鄭之卉凝著她微變的神色,“在哪裏摔的?為什麼是這樣的疤痕?”
劉媽沒想到她會突然細問這個,有些心虛,“就……就是你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鋒利的銳器,然後流了好多血,醫生做了手術就留了這個傷疤。”
“什麼利器?”
“是……是剪刀。”
“剪刀?”
鄭之卉神色莫辨地看著她。
“……是呢。”
劉媽不敢與她對視,但心裏卻感覺今天的小姐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鄭之卉醒來後第一次洗澡之前,章伯軒就私下叮囑過劉媽,如果她問起身上的疤痕,就找個理由糊弄過去,不要說是槍傷,免得嚇壞她。
果不其然,洗澡的時候鄭之卉就問了,劉媽當時就說是摔跤不小心弄傷留的,當時鄭之卉雖然表現得很不喜歡那疤痕,但也沒質疑什麼。
但現在她再度問起,不但眼神變得伶俐,就連問問題的邏輯……好像也不是五六歲的孩童能有的。
難道小姐心智恢複正常了?
劉媽立馬抬眸看向鄭之卉,目光帶著探索,“小姐,你……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鄭之卉通過鏡子與她視線碰撞,對視兩秒,淡笑了一下,“剛剛洗澡看到,想起這事就隨便問問。”
原來這樣啊。
劉媽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她還以為小姐好了呢。
說起這個傷口,劉媽心裏也惆悵。
小姐自小就極度看重對身體肌膚的護養,對身材和皮膚的管理向來都要求完美無瑕。
從前她的皮膚都被保養得像羊脂膏一般,沒有半點瑕疵的,可五年前的一場變故,她身上卻留下了這麼大一個疤痕。
雖然後來章伯軒特意請了專業的醫美專家給她做了修複護理,傷疤也不似剛做手術時那麼猙獰了,但終究是留了疤。
劉媽都不敢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小姐恢複記憶,看到自己身上的那個痕跡,會有多難過。
“劉媽。”
鄭之卉忽然喚了一聲,劉媽驀地抽回思緒,看向她。
“怎麼停了?吹好了?”
“哦哦,快了,再吹一下發尾就好了。”劉媽趕緊又吹起了頭發。
鄭之卉從鏡子裏深深看了劉媽一會,又開口,“劉媽,你是一直陪我長大的,是嗎?”
“對啊。”劉媽不好再分心,一邊認真吹頭發,一邊回答,“我是小姐的保姆,小姐還是小娃娃的時候我就照顧你了。”
“那我爸爸媽媽呢?”